宋顯山猝不及防被這麼一打,后退了好幾步,他看著嚴執啐了口血沫,眼神兇戾:「她是我老婆,輪得到你來管?」
我趕忙一手推開即將給嚴執一拳的宋顯山,厲聲喝止:「你別碰他!」
宋顯山頓時愣住,竟有點滑稽,眼神里充滿了受傷。
他試圖拉住我的手,聲音都在發抖:「菱菱,我錯了。你別這樣……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等外婆葬禮過后,我會和你離婚。」
撂下話,我沒再理他,拉著嚴執就走。
外婆下葬后,我回了北城。
回家前我拿了一件快遞,一個普通大小的盒子,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我邊拿著快遞邊進別墅。
平常只有我一人居住的別墅,這時候滿屋的燈光都亮了起來。
甚至還有人在做飯。
「回來了?」我正愣神的時候,宋顯山端著一盤菜從廚房走出來,他身上還穿著件圍裙。
像是我們熱戀時常給我煮飯做菜的模樣。
我踱到餐廳,桌上擺好了菜,盤盤色香味俱全。
那天后宋顯山沒再出現在我面前,原來在這等著惡心我呢。
「我最近……」他走近我,剛說了兩個字,我就厭惡地把他手里的菜打翻。
盤子碎裂的聲音響起,宋顯山一愣。
「姜蕎不是懷孕了嗎?你不陪著她,來家里做什麼?」我沒多看他受傷的表情,只覺得厭煩。
可當我轉身要走的時候,宋顯山連忙拉住我,他緊了緊嗓音道:「我看到你的檢查單了。沈菱,對不起,是我混賬……」
檢查單?
我眨了下眼,驟然想起之前去程醫生那復診后的檢查單被我隨意放在了房間的床頭柜上。
和日記放在一塊。
我忽然笑了,偏頭和宋顯山對視:「那你也看了日記?」
宋顯山默認了,他低著頭,像只頹喪的狗一樣:「菱菱,是我害了你……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那姜蕎呢?你打算怎麼處理她?」
談到姜蕎,宋顯山目光一怔,開口就是為她辯解:「姜蕎現在懷孕需要保胎。菱菱,她是無辜的……」
姜蕎無辜?這簡直是我聽過最好笑的一個笑話。
我嘆了一口氣,伸手撫上宋顯山的嘴角,動作溫柔。
「顯山……」他的目光充滿期盼,我嗤地一笑,用力地拍了拍:「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們也有過孩子。」
10
宋顯山出軌事發后,他就不常回家。
十天半個月回一趟。
就是在那期間,我發現自己懷孕了,兩個月大。
那會兒我剛舉報完姜蕎,宋顯山和我鬧得很僵,我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接。
但我總要和他談談這個孩子。
可當我去公司找他后,前臺同情地告訴我:「宋總一周前就沒來公司,應該是去國外了。」
前臺有宋顯山的微信好友,她把宋顯山的朋友圈給我看。
第一條就是宋顯山定位冰島的朋友圈,配圖是一桌昂貴的餐食,以及一個生日蛋糕。
但桌對面露出一只骨骼纖細、戴著白五花手鏈的手。
他在陪傷心的小情人度假,并為她慶祝生日。
我體面地給前臺轉了三十萬作為報酬,反正是宋顯山的錢,我不花誰花?
然后我就預約了當天的人工流產手術,并雇了一個護工。
在醫院住了一周后我才出院,巧得是,那天宋顯山正好回國。
他給我帶了禮物,是一條限定的五花手鏈,謊稱是出差時看中的。
下一秒手鏈連盒就被我扔向了宋顯山左眼,留了一塊長達半個月的瘀青,險些危及視力。
那是宋顯山頭一回對我惡語相向,他罵我:「沈菱,別像個瘋婆子。」
【我的孩子不應該在沒有愛的家庭出生,宋顯山不愛它,我也暫時沒有愛它的能力。所以,我殺了它。】
寫完日記后,我又把那頁撕下,和著手術單一塊藏在了床底的收納盒里。
我把單子砸在他臉上。
宋顯山無措地拿著單子和那頁日記,死死地盯著它們,他的神情滿是不可置信,良久他才攥住我的手,絕望地看著我:「為什麼?你只需要發一條信息我就會馬上回來,為什麼?為什麼要瞞著我?」
我的腕骨生疼,可看見宋顯山幾近崩潰的模樣卻覺得痛快。
「我說過,我的孩子不會出生在沒有愛的家庭。那是對它的不負責。」
宋顯山少年家庭破碎,最渴望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他曾不止一次地和我說過孩子和未來。
「我記得剛結婚的時候你說過,如果有孩子,最好是個女孩。你會陪她一塊做她想做的事,做她最堅強的后盾,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我輕聲說著話,嗓音顫抖卻快樂:「可是宋顯山,我不知道它是男是女,我只知道它成了一團碎肉。我第一回產檢的時候,它都有胎心了呢。」
宋顯山驟地松手,他眼睛通紅,充滿了痛苦:「別說了……別說了……」
「菱菱,我錯了……我錯了……」他流下一滴淚,又哭又笑:「我該死,你給我一個機會,最后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你好不好?」
我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深吸一口氣:「可以啊。
只要你舍棄姜蕎,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他和我相望,過了幾分鐘,他說:「好。」
11
宋顯山開始花大量的時間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