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在埃及木乃伊博物館工作,說館里出事了,請我去看。
我好奇之下解開了木乃伊的繃帶。
層層繃帶下包裹的,是我朋友的臉。
「陸靈珠——」
1
我叫喬墨雨,是南江大學的大三學生,也是當代唯一的地師傳人。
地師,古代一開始泛指風水先生,后來就特指能觀星的風水大師。
俗語有云,一等地師觀星斗,二等風師尋水口,三等先生滿地走。現在行走世間的,大多都是普通的風水先生。能掌握觀星望氣之術的,古代都在欽天監任職,效命于帝王家。
我喬家祖上便是欽天監監正,也是世傳的風門門主。
這次,我受朋友邀請,遠赴埃及,來到一座美麗的南部古城——盧克索。
「你好,你就是我 uncle 介紹的喬大師吧,我叫麥克,是這間博物館的工作人員。」
炎炎烈日下,一名戴著太陽鏡的年輕人握著我的手熱情地搖晃。
「你可算來了,再不來,我們館里的人都要瘋了。」
麥克是香港首富大劉的侄子,年紀輕輕的富二代,不愛公司愛古尸,研究生畢業之后就跑埃及來研究木乃伊了。
他就職的,是一家規模不大的木乃伊博物館——盧克索木乃伊博物館。
盧克索坐落在尼羅河畔,河流穿城而過,將整座城市一分為二。河的東岸是壯麗的神廟和居民區,西岸則是法老和貴族的陵墓。
木乃伊博物館就在東岸,館不大,就地下一層,總共藏品也不過上百件,是各種動物和人制成的木乃伊。
我好奇地湊在玻璃展臺上看,玻璃柜里面,是一具三米長左右的鱷魚木乃伊。
「原來鱷魚也能被做成木乃伊啊?」
「嗯,埃及的水神塞貝克就是鱷魚的形象,它被認為是尼羅河的守護神。祭祀會把鱷魚制作成木乃伊,供奉給神靈。」
麥克苦笑一聲。
「問題就出在這具鱷魚木乃伊身上。」
麥克跟我介紹,每具木乃伊外面都有玻璃罩子,清潔人員會在晚上閉館之后,把玻璃擦拭干凈。
可大約在一個月之前,其中一個清潔工叫托特的,像往常一樣拿著抹布去擦玻璃,令人詫異的是,他的手居然直接從罩子上穿了進去。
沒錯,那層玻璃消失了。
托特震驚不已,在原地愣了好久。
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以為是博物館的工作人員把玻璃拆了,沒及時告訴他。
托特好奇地站在展柜前,盯著那具鱷魚木乃伊看了好一會,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
「其實他的行為很正常,是人都會對這些古老又神秘的木乃伊產生好奇。托特說他就是想摸一摸,這鱷魚的觸感是什麼樣子的。」
「然后呢?」
一旁的江浩言好奇地插嘴。
2
麥克嘆口氣,濃濃的眉頭擠在一起,形成很深的川字紋。
「然后就出事了,這條鱷魚咬了托特一口,咬下他半截手臂。」
「嚯,這鱷魚復活了,那它怎麼還躺在這?」
隔著玻璃柜,鱷魚木乃伊靜靜地躺在展臺上,一動不動,而且周圍氣息平靜,沒有半點煞氣。
我在玻璃罩子上敲了敲。
「你們沒再加一層防護嗎?」
麥克搖頭。
「我還沒說完,博物館每晚會安排人值守,托特大喊大叫,吵醒了值夜的保安。
「保安趕過來的時候,托特疼得在地上打滾,血濺得到處都是。
托特說鱷魚咬掉了他的手臂,保安嚇壞了,走過來察看他的傷勢。
「可等他抬起頭來,才發現,那玻璃罩子完好無損。
「保安把托特送去醫院,第二天,我們館的工作人員都去醫院看他了。
「你知道的,托特才三十出頭,當地的年輕人很愛喝酒。我們都認為他喝醉之后產生幻覺了,這里離尼羅河不遠,有野生的鱷魚上岸,也是有可能的。」
我點點頭。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啊,也許真的是他喝醉了?」
麥克苦笑,漆黑的瞳眸中滿是困惑和不解。
「如果真的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他伸手指向玻璃罩子下方的一個鎖孔,示意我湊過去看。
「這些玻璃罩,都是可以打開的,鑰匙在我身上。
「托特出事的第二天,我——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想的,我打開了這個蓋子。
「然后——」
麥克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嗓音變了一個調。
「然后我就看見——這鱷魚的嘴巴里,有托特的半截手臂。」
3
埃及天氣炎熱,博物館里空調打得很大。
強勁的冷風從出風口里吹出來,我手臂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件事情只有我們幾個管理高層知道,我不敢聲張。過幾天,館里換了一個清潔工。
「可事情更糟了,那個新來的年輕人,他——他大腿上被咬下一大塊肉,人也嚇得神志不清,不停地說著鱷魚——有鱷魚——
「我們查看了監控,奇怪的是,監控里看不見任何跡象,托特擦著玻璃,就抱著手在地上打滾了,那個年輕人也是,莫名其妙抱著腿倒在地上。
「但是連續出了兩次這樣的事情,沒有人再敢拿其他人的生命開玩笑。
從那天起,博物館就正式閉館了,等喬大師你過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