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完麥克的介紹,我也感到很好奇。
我見過許多奇奇怪怪的靈異事件,但是都不像這次這樣,玻璃會無緣無故消失,鱷魚咬完人,又躺在那裝死。
木乃伊的制作工序很復雜,要先掏出所有的器官,再用棕油把軀體清洗干凈,然后填充泡堿、瀝青等進行脫水。等脫水完成之后在腹腔加入防腐香料,最后在皮膚表面涂上樹脂,用亞麻布料包裹。
動物木乃伊的制作工序也差不多,經過這些復雜的工序,木乃伊的尸體很純凈,基本杜絕了尸變的可能。
所以,如果這只鱷魚活了,那只能是被其他邪物附體了。
可這種邪祟,煞氣都很重,見了血之后更甚,不可能在咬人之后又安安靜靜躺在展臺上的。
麥克帶我在館里轉了一圈,給我介紹洗手間和那些控制開關的位置。很快,天色黑下來,麥克再三握了握我的手。
「喬大師,一切就拜托你了。」
說完人就跑了。
從惜命這一點,倒能看出是個富二代。
4
我和江浩言在館里轉來轉去,這些木乃伊,有羊、貓、鱷魚,甚至還有幾只狒狒。
我倆正湊在狒狒木乃伊前看,東北角的位置,忽然傳來「哎喲——」一聲。
博物館很安靜,保安在外面巡邏,館內除了我們并沒有其他人。那一聲叫喚,在寂靜的夜色中,就特別明顯。
我倆對視一眼,一起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我在前,江浩言滿臉緊張地跟在我身后。
東北角的位置,是擺放人形木乃伊的。那些展架做成火車上下鋪的樣子,每一層都躺著一具木乃伊。
我看了眼發出聲音的這具木乃伊,旁邊有一塊展牌,寫著他的名字。
「mes——」算了,叫啥不重要。
這具木乃伊躺在最下鋪,身量和我差不多高,外面罩著一層透明的玻璃罩子。
我好奇地湊過去看,這一靠近,我心中猛然一驚。
我湊得太近了,根本沒感受到那層玻璃罩子的阻隔。
那層玻璃消失了,就和前幾次一樣!
我一驚之下,身體本能地想往后退,就在這時,那具木乃伊,快如閃電般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一股特殊的防腐香料味撲鼻而來,木乃伊順著我的力量,居然坐起了身。
我手腕一擰,發現它力大如牛,根本掙脫不了,我只能反握住它,然后把空著的右手伸進褲兜,掏出一張天水符。
天水符能辟百鬼,可以把這具木乃伊體內的邪靈打出去。果然,符紙一貼上腦門,那具木乃伊瞬間不動了。
我剛松口氣,下一秒,木乃伊又動了。
只見它緩緩伸出右手,從額頭上揭下符紙,在手中一捏,團成一團,然后當著我的面往地上一丟,眼神中甚至有幾分挑釁。
我有點意外,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天水符居然都不起作用。
5
左手被它牢牢握著,符紙沒用,我只能右手握拳,朝它臉上狠狠搗去。木乃伊速度極快地側身一避,跳下展臺。
我們你一拳我一腳地打了好幾個回合,這木乃伊身手靈活,居然還隱隱壓著我一頭。
我被它一腳踢飛,身體向后撞在展臺上,臺子劇烈地搖晃,第二層的木乃伊滾落下來,摔在地上。
江浩言見情況不對,正要上前幫我,就在這時,剛摔下來的那具木乃伊也動了。
它趴在地上,往前爬了幾步,伸出手死死抓住了江浩言的腳腕。
「臥槽!」
江浩言驚叫一聲,蹲下身去掰木乃伊的手,那具木乃伊力氣不大,江浩言用力一扯,就扯動了。
江浩言順勢狠狠一腳朝它后背踩去,木乃伊就地一個打滾,避開了他。兩人也很快纏斗在一起,我沒空管它,因為之前那具木乃伊又朝我撲過來了。
之前的打斗中,背包被甩在一旁,我沒機會拿到,只能和它近身肉搏。所謂一力降十會,這木乃伊力氣太大,近身打斗我根本占不到便宜,得靠智取。
我一個翻身把它壓到身下,嘴里含了口唾沫,狠狠朝它臉上吐去。
道教中,唾液又叫玉液,乃人之精氣所化。
《搜神記》中,有一篇《宋定伯賣鬼》,宋定伯吐口水,把鬼變成了羊,還把它帶去集市賣了。這個故事絕不是空穴來風,口水對所有的邪靈鬼怪都是有作用的。
這一大口口水下去,身下的木乃伊果然僵住了,一動不動。
我忽然感覺很不對勁。
這木乃伊從頭到腳都用布條包裹,只露出兩只眼睛。
眼睛周圍的皮膚,是干枯凹陷的黑色,可我這一口水下去,那黑色,好像有點褪色了。
我伸出一根手指,在木乃伊眼皮上蹭了蹭,然后湊到眼前一看,指尖上一抹黑。
我和木乃伊面面相覷,下一秒,木乃伊哈哈大笑起來。
這熟悉的魔性笑聲,聽得我一陣火大。
見它后腦勺上露著一點布條的頭,我一把揪住布頭,飛快地轉了幾圈,把它臉上的布條全都扯了下來。
層層繃帶下包裹的,是一張熟悉的臉——陸靈珠。
6
「你他媽是不是神經病啊!腦膜炎啊你!」
我破口大罵,陸靈珠抱著肚子瘋狂地笑,旁邊那具木乃伊也跟著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捶著地板,像只打鳴的老母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