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今晚,我和江浩言在,外頭的人就更加放松了警惕。
「完蛋了,快追上去,救陸靈珠她們啊!」
這種國際文物偷盜團伙,個個窮兇極惡,要是發現自己辛苦布局這麼久偷出來的木乃伊是假的,陸靈珠就死定了。
我趕緊從展臺底部把那兩具真的木乃伊掏出來放好,然后打電話給麥克。
「麥克,館里出事了,快點過來!」
麥克住的地方離這不遠,很快飛車趕來。他從車上跳下來,看見門口橫七豎八倒地的幾個保安,面色大變。
「Oh my god!那個鱷魚木乃伊攻擊了他們?」
我搖頭:「不是,剛才有個偷盜團伙——」
「什麼!」
看清那幾個保安胸前的麻醉針,麥克臉色唰一下變得慘白,一手扶著胸口踉蹌兩步。
「這群該死的雜碎!他們偷走了什麼?」
「陸靈珠和宋菲菲被他們偷走了,快把車子給我們!再晚就追不上了。」
麥克臉上露出一個巨大的困惑表情:?
來不及跟他解釋了,我直接搶過麥克手里的車鑰匙扔給江浩言,兩人一前一后上了車。江浩言一腳油門,朝黑衣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車子往前開了兩公里,前方出現一個三岔路口,江浩言犯了難。
「喬墨雨,往哪邊追,要不你卜個卦?」
我伸手一摸包,糟了,剛才趕得太急,忘記拿背包了。那些吃飯的家伙是一點都沒帶,就屁股兜里揣著一疊符紙。
我罵江浩言。
「卜什麼卦,能不能講點科學道理,下去看看車轍印!」
10
埃及百分之九十五的面積都是沙漠,尼克索附近,也有大量沙丘,風一吹,公路上覆蓋著細細的一層黃沙,幾分鐘前的車轍印,就特別明顯。
我們一路追蹤,車子開了大約一個多小時,車燈照射下,前頭出現一個朦朧的巨大三角形。
「是一座金字塔,他們好像就在那。」
幾輛黑色皮卡匍匐在金字塔腳下,縮成了幾個小黑點。
我和江浩言把車停好,剛偷摸走下車,就看見有個黑袍人朝我們走來,端著步槍,邊走邊問:
「Hey——你們來這做什麼?」
長長的槍柄,三角形的槍托,不同于剛才的麻醉槍,這是貨真價實的步槍啊。
我瞬間渾身僵硬。
江浩言磕磕巴巴用法語交談。
「我們路過,我下車撒個尿,對不起,我馬上就走。」
慶幸的是,來的這幾個不是我們剛才博物館里撞見的人,他狐疑地盯著我們看,一手緊緊握著槍。
「我們這就走了——」
江浩言眼神示意,我立刻乖乖打開車門上車,那個黑袍人好像沒有懷疑,一直站在原地,看著我們的車子往前開。
「江浩言,開快點,如果他回去說遇見的是兩個亞洲人,之前在館里看見我們的那幾個黑衣人肯定要懷疑的!」
「好,我們開到前面,再從旁邊繞個圈,走回來——啊——」
江浩言話還沒說完,身后忽然響起一陣密集的槍聲,車輪被打中,車子速度開得又快,瞬間撞向旁邊的沙丘,側翻在地。
我有幾秒意識是空白的,等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被安全帶緊緊勒住,胸口劇痛,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強撐著睜開眼睛,從后視鏡中,看見幾個黑影,正向我們靠近。
11
我不由得在心里大罵陸靈珠,都是這個老六,好好地裝什麼木乃伊,鬼還好對付,現在面對這些拿槍的文物販子,叫我怎麼搞!
「江浩言,你沒事吧?」
我努力抬起手,在江浩言臉上拍了幾下,車輛是朝他那邊翻的,他被壓在下面,看著情況比我嚴重。
「嘶——我沒事。」
江浩言晃晃腦袋。
「幸好咱都系了安全帶,趁他們沒追上來,喬墨雨,你先爬出去。」
我朝后視鏡看了一眼,那幾個人,離車子已經非常近了,現在出去肯定被槍射成篩子。但是困在原地啥也不干,等他們走到車前,我倆也要被射成篩子。
我上半身緊緊卡在位置上,眼睜睜看著他們離我越來越近,急得腦門上都是汗。
我努力冷靜下來,轉頭朝車內看了一圈,尋找能脫困的辦法。當目光掃過車尾巴上冒出的幾縷黑煙時,我頓時有了主意。
我忙掐了個手印,口中誦念「祝香神咒」。
「道由心學,心假香傳。香爇玉爐,心存帝前。真靈下盼,仙旆臨軒。弟子關告,逕達九天。」
祝香神咒用于禱祝上香,傳于上天。我一念完,車尾那股黑煙猛地向上躥起,整輛車都煙霧繚繞的。
幾個黑衣人立刻停下腳步,謹慎地往后退去。
「車子好像要爆炸了——」
趁這個機會,我深吸一口氣,一手扒著車門,艱難地從里面爬出來,然后把江浩言也拉了出來,兩人低頭彎腰,往沙丘上爬。
這煙霧起得快散得也快,那幾個黑衣人在原地站了一會,見煙霧散了,立刻舉著槍沖過來察看。
「Fuck,人跑了!快追!」
「我看見了,他們在那!」
12
一連串槍聲在背后響起,我和江浩言低頭狂奔,拼命翻過沙丘。
這附近的沙地,不是那種細沙,更像是石頭的半風化狀態,沙粒混合著碎石,表層堅硬,總之想挖個坑躲進去都不行。
為了避免被后頭的槍擊中,我兩 Z 字型蜿蜒著跑,累得我哈喇子都快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