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除了家還能去哪兒呢?
我想起一個地方。
我立刻調出地圖,導航一個位置:老楊頭的老家,楊家鎮。
老楊頭是國家重要保護的精英,他平時很少離開研究基地,在市區也有自己的房子。
但鮮少有人知道,老楊頭是個守舊的人,他每年放假都會回到自己的老家,楊家鎮有一套看上去普通的兩層小樓,那里面其實大有乾坤,院子下面有三層比住宅面積還大的地下室。
春節前老楊頭還讓我去幫忙裝了燃氣發電機,他把那里當成養老院,設備十分齊全,是基本能做到自給自足的。
我打定主意去那里落腳,也去那等老楊頭他們的下落,如果他們還有下落的話。
老楊頭那房子平時沒人住,里面幾乎什麼生活用品都沒有,我不趁現在喪尸的消息出來之前囤點物資,等天下大亂囤貨風險和難度都會更高。
病毒是在市區幾個大醫院傳開的,那麼離市區越遠就越安全,病毒不會傳得那麼快,但不久后民眾的恐慌將會是最大的災難。
我最多還有不到兩天的準備時間。
做好了計劃,我先找就近的加油站加滿一箱油,又立刻趕往最近的超市。
停好車,我把車上了鎖,從后備廂抓了一根輪胎扳手。
扳手是鋼制的,作為武器硬度高,很趁手,就是有點短,一旦遇到喪尸近距離攻擊是比較危險的,但聊勝于無,拿著老張的標槍進超市也太張揚了。
我掀起工裝褲,把扳手插進馬丁靴,再拉下褲腳蓋上。
剛準備關上后備廂門,老張嗚嗚著掙扎。
我摘下他嘴里的擦車布,他大喘兩口氣說:「夏夏,我跟你一起去吧,能替你搭把手。」
我一想,也對,讓他單獨跟我媽待在車里,萬一他真的病變我媽反倒危險,還是在我能看到的地方比較安全。
我給他松了綁,帶著他一起進了超市。
我迅速在腦子里列了個清單,但是車內容量有限,又要拉三大一小的人,我現在只能選擇少量剛需,飲用水和頂飽耐放的食物就是我第一要買的。
如果只有我們三個大人怎麼都好說,現在最麻煩的是還有個剛出生的小拖油瓶。
我先拎了幾大桶礦泉水扔購物車里,然后買了一些罐頭、火腿、方便面餅干面包這些即食便攜耐存放的。
囤了盡可能多的食物飲用水日用品,我又邁向嬰幼兒用品區。
人家小說里末日囤貨都是吃喝日用品,而我此刻面無表情地往購物車里扔奶瓶、奶嘴、奶粉、尿不濕、嬰兒衣服……
我一回頭,老張不見了。
我不由心里狂喜。
噢耶!
他最好是被喪尸啃了,我就可以甩脫一個累贅了。
我邁著大步快速遛去結賬,結果在超市出口的電玩區與該死的老張不期而遇。
他推著一車衛生紙和紅糖雞蛋,此刻正拿著一個 ps5 躍躍欲試,看到我,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我眼刀一橫,他默默放了回去。
這個老不死!
我扭頭沖老張:「付錢。」
老張委委屈屈:「沒有。」
我怒火中燒,老張趕緊辯解:「自從跟你媽結了婚,我身上余額就沒超過一百塊,都是花多少你媽給我轉多少。」
確實是我媽的作風,我一下子熄火,默默拿出手機掃碼。
我媽嫁給老張,也算是給我報仇了。
把東西搬回車里,塞得滿滿當當,老張很自覺,也沒掙扎,就讓我把他捆起來塞進后備廂,唯一要求是別往他嘴里塞抹布了。
6
現在距離老楊頭老家還有兩個多小時的路程,查了路況避開堵車的路段,我們前往楊家鎮。
幸好往楊家鎮去的方向車輛很少,走高速也沒有堵車,一路順暢,我們很快就到達了楊家鎮。
鎮上已經沒多少年輕人,汽車不多,偶有貨車經過,三輪車和老年代步車比較多。
此刻寬闊的馬路上,一輛三輪車漫無目的地往前開。
我超過那輛三輪車時,瞥了一眼,見車里那個中年男人低著頭,并沒有看路,如果不是路夠寬夠直,這輛三輪車估計早就撞了。
忽然他脖子開始抖動,渾身抽搐,車子脫離了方向,撞向路邊的防護欄。
我剎車,透過撞裂的玻璃看到他逐漸青白的膚色。
看來,這里也有感染者了。
車熄了火,停在路邊,我握緊住插在車門儲物盒里的扳手。
太短了,離它近了太冒險。
我扭頭沖我媽道,「把老張那標槍給我遞過來。」
我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手摟著孩子,另一只手拿出標槍遞給我。
我拿著標槍下了車,小心地走向那輛三輪車,走近了我才看清,與醫院里那些一樣,面色青白,眼眶里白花花的眼珠子,面目猙獰,是個感染者。
得把它截殺在進鎮的路上,雖然不知道現在鎮上有沒有感染者,但少一個隱患是一個。
那個感染者被三輪車卡住,行動不便,一看到我,立刻拼命掙扎,想向我撲過來。
我冷眼看它,舉起標槍,有些顫抖,我一遍遍告訴自己:「它已經不是人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