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把我看得越緊,我便越懷疑自己會變成關曲瀟,是不是尚書府的陰謀。
我絕不會坐以待斃。
「夫君,一直看書對眼睛不好。外面天氣不錯,我推你在府中四處逛逛?」
對于我的反常。
陳牧云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我。
也許是認定我不可能耍什麼手段。
他沒有反對,甚至連小廝都沒有帶著。
我推著他看似亂逛。
實際卻在不斷移向府后門。
我已經觀察過,每隔一日辰巳時,就有人從后門送菜進來。
終于將陳牧云推到后門。
看到了正開著的后門,和幫運菜果的販子。
我費了很大的勁才控制緊張過度顫抖的手。
等終于離門口幾步之遙。
輕輕留下一句:「抱歉。」
便猛地撞倒了迎面進來的菜販子,沖了出去。
跑出小巷來到熱鬧大街上的我,差點喜極而泣。
06
「快追!那瘋子不知又跑出去闖什麼禍!」
我拼命往前跑。
即使難受到胸膛火辣辣得疼,也絲毫不敢停下。
我只想回到定國侯府!
可經過熱鬧的街道時。
我突然看到令我無法置信的兩個年輕男女身影。
眼看他們要進首飾店。
我猛地沖上去,揪住一個穿淺色煙籠紫羅蘭百水裙的女子。
盯著她膚如凝脂的臉質問:
「你是誰!你怎會在我的身體里!」
我分明看到她眼底閃過一絲心虛。
下一刻,卻被她用力猛地推倒在地。
「太子哥哥,她好嚇人。她是不是瘋子啊?」
親眼看著別人用我的身體,向我心儀的人撒嬌。
這一幕實在太詭異了。
可我顧不了這麼多,忙拉著太子君流淵的袍角。
「太子殿下,我才是楚云歌。
我的身體被人搶了。」
周圍的人好奇地頓足圍觀。
「天哪!二少夫人在這里,都快過來抓她回去。」
身后的聲音,讓我驚恐不已,越發緊緊攥著君流淵的衣袍。
占著我身體的人,不滿催促:
「這是你們的人?還不快帶走?」
抓我的小廝邊用力掰開我的手,邊請罪。
「太子殿下,云歌郡主,二少夫人得了癔癥,老是胡言亂語。若有沖撞,還請見諒,我們立刻把她帶走。」
看著手指被強硬的一根根掰開。
我越發絕望。
07
在被完全拖走的那刻,我靈光一閃。
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般,急切大喊:
「我能證明自己是楚云歌!君流淵,你還記得嗎,五年前除夕宮宴,我偷偷帶你去冷宮放煙花,害你發尾被燎短大半。」
「為了不讓人發現,你便自己及冠,被怎麼訓都不肯摘。這是屬于我們的秘密。」
君流淵幽眸一凜:「住手。」
終于讓小廝停下。
他緊緊蹙著俊眉、滿臉冷沉地審視著我。
占據我身體的人這時突然出聲。
「她說謊。對不起太子哥哥,是云歌的錯,當初云歌沒守住秘密,把這事說溜過嘴。」
她委屈說道:「太子哥哥,說起屬于我們的秘密,今年元宵燈會,我放的花燈,寫著愿君流淵一生平安順遂。你偷瞄到后,還笑話過云歌的。」
我聽到這話,滿臉驚懼地看向她。
她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君流淵聞言,立刻對我目露懷疑。
「太子哥哥,別管這瘋子了,我們進去挑首飾吧。」
小廝見此,就要繼續拖我走。
我絞盡腦汁,急切地還想說什麼,可腦袋一片空白。
我明明有很多和君流淵的小秘密。
為什麼突然想不起來了!
「等等。」君流淵對我說道:「你想證明自己是楚云歌很簡單。世人皆知云歌郡主才情世無雙。去年中秋宮宴一曲驚鴻舞冠絕群芳,至今無人能仿其精髓,你能跳嗎?」
我眼睛一亮。
立刻點頭。
等人群空出的街道。
我深吸口氣,開始起舞。
好痛!
才剛跳沒幾式,我臉色就猛地蒼白下來。
這具身體太僵硬了,好多動作生拉硬扯依舊舞不到位。
可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我只能忍著痛繼續。
「嘖嘖、好丑啊!」
「這麼難看怎麼可能是云歌郡主的驚鴻舞,東施效顰吧。」
我不管閑言碎語,眼神堅定地舞到最難的部分。
腳下突然一崴,砰地摔倒在地。
「哈哈哈,真蠢,跳個舞還能摔倒。」
君流淵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失望地帶著占據我身體的人轉身離開。
我突然萬念俱灰。
08
被再次關在柴房里。
我任由外面尚書夫人的謾罵和下人的嘲笑聲。
陳牧云勸說我一番,嘆氣離開了。
我抱著雙膝蜷縮在角落。
想到頭痛欲裂,依舊不知道還能如何證明自己是楚云歌。
「你這輩子只配像老鼠一樣活著!」
腦海中突然響起了誰的罵聲,閃過什麼畫面。
好似我被關在黑暗潮濕的狹隘地方的記憶。
怎麼回事?
我從小便聰慧過人,父親母親對我寵愛不已。
絕不可能會被人關起來打罵
可隨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
腦中閃過更多畫面。
灰暗無光的陰冷孩童時期。
被打罵嘲諷像老鼠一樣惡心。
被姐妹嫉妒能嫁入尚書府當正妻。
我還看到我第一次參加中秋宮宴,在宴席的角度,充滿嫉妒羨慕地看著『我』跳驚世的驚鴻舞。
這些就像我親身經歷的記憶。
我忍不住開始懷疑,我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