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了岸邊,不打算再回家,賣了翟誠給我買的表,在這個城市安頓了下來。
新聞上報道了那樁海難,不知道翟誠現在在干什麼,不過也跟我沒關系了。
我繼續找了個奶茶店打工,攢夠錢就接著讀書,日復一日的忙碌,讓我覺得那段被人包養的日子仿佛都是假的一樣。
翟誠還會記得我嗎?應該會吧,但應該不會記得太久。
時間過得很快,距離海難過去了大半年,街上開始下雪了,年關將近,年味兒也重了起來。聽說岸邊今日總是有人放著花,是在為那場海難里不幸逝去的人而放,他們沒有機會再度過這個新年。
我畢竟也是從災難里活下來的,所以今天下班后我也買了一束花,騎著小電驢去了海邊。
岸邊的確是放著很多花,夜色將它們的鮮艷籠罩,像是被奪走了靈魂。
這里有很多人,其中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因為這里大部分人放的都是菊花之類的紀念死者的花,他卻拿著一束桔梗。
最重要的是,他放下花后,又放了一杯奶茶在那束花旁邊。
他走后,我還特意上前看了一下,是一杯黑糖珍珠奶茶,那束花上還有一張卡片。
“小顏,對不起。”
3.
冬天的風還是很冷的,騎著車回家的路上,我有點心不在焉。
那束花是誰放的?那個小顏會是我嗎?
砰的一聲,不知道哪里來的煙花突然升空,我一個激靈,輪胎打滑,我往旁邊一拐,頓時跟一輛車撞在了一起。
我一下子摔出去兩三米遠,車燈晃的我睜不開眼,我抬手去擋,煙花還在綻放,我耳鳴的同時看到一輛黑色的超跑。
我心想完了,騎車為什麼要分心,這我能賠得起嗎?
車主立馬朝我跑過來。
“你怎麼樣?”
好熟悉的聲音。
我放下手,一股鮮血順著我的額頭流了下來,我在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驚,再然后我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老板說了好幾次,讓我騎車戴頭盔,我覺得麻煩,這回是吃到苦頭了。
不過還好,也不是很嚴重,有點輕微的腦震蕩,就是……
怎麼那麼巧,我撞的居然是翟誠的車!
他看我一直尷尬的不說話,于是率先挑起話題。
“新年快樂。”
“啊?”
“因為我,害得你只能在醫院里過年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我跟他雖然說很熟,但其實也一點不熟。最終,我說。
“給我點錢吧。”
“嗯?”
“我需要錢。”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難為情的,我們本就是因為錢才認識,何況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翟誠給了我一張卡,我不知道那里面有多少錢,只是我覺得以他的大方程度,里面的錢恐怕夠我花一輩子。
不僅如此,我說我想讀書之后,他讓我搬進了他空余的別墅,請了保姆,找了老師,開始全面負責我的生活。那個保姆甚至是從他高中時期就照顧他的,他調來給我了。
“還有什麼需要都跟我說。”
“不需要了。”
“我會經常來看你。”
我隨口問了句他在哪上的大學,才得知他居然是常春藤畢業的。
不過想想也是,他那麼有錢,自然也會受到更好的教育,有腦子才能賺那麼多錢。
“好好學,我給你推薦我的母校。”
“好。”
對于他的饋贈,我心安理得的接受。畢竟我的需求很小,只是一點點錢而已。
可他不僅把這套房子送給了我,東西也是成堆成堆的買。物質也就算了,可是生活上他也是很照顧我。
他會問保姆我吃的好不好,跟老師溝通我的學習情況,甚至有一次我發了燒,半夜睜開眼睛,發現他居然在我床邊。
“你什麼時候來的?”
“好點了嗎?”
“我……我先跟你說好,我不跟你談戀愛。”
我說這話是有原因的,我們之間的階級差距太大了,我年輕漂亮,他可能會喜歡我,但是我清楚,他這樣的人,是不會為了一個人停留的。
我把我的想法都跟他開誠布公地說了,他卻笑了。
“好好學習吧你。”
我一邊覺得我救了他,他那麼有錢,這也沒什麼。一邊又覺得他真的給了我太多了。
所以他給我打電話叫我去吃飯的時候,我同意了。
他從來不叫我去那些場合,畢竟我們也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但這次出乎意料的,他叫了我。
我猜是他喝多了。
我出現在飯局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表現出驚訝。
我估計翟誠已經跟他們打過招呼。
他介紹我的時候,說的是。
“我的小債主,大家多擔待,別灌酒。”
直到蛋糕端上來,我才后知后覺今天是他的生日。
4.
飯局之上,大家的禮物堆金戴銀的,我只是稍微有一點點不好意思,畢竟我也沒有送他禮物的義務。
但是怎麼說呢,人心都是肉長的,即使我救過他,但人家待我也不薄,所以我小聲跟他說。
“我回頭補你個禮物。”
他笑了笑,習慣性的拿出一根煙。但突然意識到我在,于是最后還是收回去了,席間有人交換眼神。
“翟哥,真戒啊,嫂子你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