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項目出了點什麼問題,抱歉老婆,我去處理一下。”
臨走前,他扔不忘將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遞給我:
“周年快樂,我愛你。”
他走后,我打開包裝盒,將那張項鏈的圖片發送給了認識的sale。
這是專柜需要提前至少三個月才能預訂的限量款,每座城市顧客會被嚴格限制購買數量。
sale很快回復,宋明遠名下關于它一共有兩條訂購申請記錄,還專門拜托她幫忙寫了手卡。
我望著她提供的手卡內容,沒有再回復一句話。
那是極為相似的兩條留言:
“致,摯愛wy。”
“for:唯愛xy。”
這一刻,我眼睛酸得厲害。
原來,宋明遠會在這般對我呵護備至的同時,也會對另一個人許下同樣充滿愛意的承諾。
我恨他。
9
那一晚離開后,宋明遠又恢復了往常的狀態。
大概是良心有愧,亦或者察覺了什麼,他的手機接連半月都沒有再響起“客戶”和“供應商”的電話。
他在家待的時間越長,方希雅就越焦躁。
她勝券在握地威脅我:“我會讓你在這個月離開宋哥。”
我動了動手指,將那條信息波瀾不驚地劃走。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復,她開始發瘋一般給我發和他的視頻,又將語音轉成文字打印出來寄給我。
我絲毫不為所動。
發覺挑釁沒辦法引起我的任何情緒波動后,她竟然挑了一個宋明遠外出的時間,假扮成外賣員找上門來。
打開門的瞬間,我便愣住了。
“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到這里來?”
她扔掉頭盔,瞇起眼打量著我,臉色帶著奇怪的瘋狂。
“許婉瑜,你還和以前一樣漂亮,難怪宋哥不肯離婚,不過——”
她猛地掀開袋子,將整個盒中的湯水盡數倒在身上,又響亮地扇了自己一個巴掌。
看著那迅速紅腫的臉頰,我本能后退一步,卻被她拉住衣領拖拽到樓梯口。
她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我隱隱預感這出戲不會只演我和她看。
“方希雅,你冷靜點!”
她力氣極大,我徒勞地擰著那只用力到泛白的手。
“你猜猜這次,他會選誰?”
她咧著嘴湊近我,雙手借勢一推,整個人向后朝樓梯狠狠地跌落下去。
下一秒,宋明遠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之中。
我剛想開口,卻在對上他冰冷的眼神時再也說不出話。
他抬頭飛快地看了倒在地上的我一眼,徑直朝許婉瑜跑過去。
她表情痛苦,捂著小腹,嘴里不斷發出呻吟:
“好痛,宋哥,我們的寶寶......寶寶他會不會有事?”
我難以置信地抬起頭,只覺五雷轟頂。
方希雅竟然懷了他的孩子?
她雙眼含淚,趴在他懷里啜泣顫抖:
“我只是來給婉瑜姐送東西,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把東西潑在我身上,還打了我一巴掌,被推下去的那一刻我好害怕......我甚至不知道哪句話說錯了......宋哥,你救救我,她一定是想害死寶寶!”
宋明遠心疼地擁著她,望向我的眼神滿是失望。
我捂著腿上的傷口,自嘲地笑了。
原來......這就是他一直護著她、瞞著我的原因。
我沒想到他這麼在乎這個孩子。
可他也曾在我喝補藥時,抱著我低聲細語地表示,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到底會不會有孩子。
我悵然地注視他。
“宋明遠,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他開口的聲音冷極了。
我聽他說:
“今天的事我之后再和你解釋.......我知道你厭惡方希雅,今天她也確實不該出現在這里,可她現在有了身孕!你做出這種事,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小瑜,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可......可這些年我自認對你沒有虧欠,可你畢竟不能生育,我又事業有成,總不能膝下無子,你如果冷靜下來,應該能明白我的心情。”
我沒有反駁他的話。
既然他選擇聽信讒言,我又再何須再費口舌為自己辯解?
哀莫大于心死。
我踉蹌地站起身,笑得釋然。
“沒什麼可冷靜的,我們離婚吧。”
10
宋明遠急匆匆地抱著方希雅走了。
我沉默地關上門,正準備開始收拾行李,卻被一陣鈍痛釘在原地。
緊接著,一股強烈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嚨。
我沖進衛生間,趴在流理臺本能咳了兩下,卻看到整個池子都是觸目驚心的血。
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襲來,后背冷汗幾乎瞬間將衣服浸濕,我扶著墻壁大口地喘氣,好半天才艱難地緩了過來。
再抬頭時,鏡中的人發絲凌亂,面色蒼白如雪,憔悴得驚人。
我正準備打開水龍頭沖洗,卻在看到一旁缺了口的情侶馬克杯時愣住了。
這對杯子曾經被摔壞過,還是宋明遠特意找人修好的。
那個時候剛搬進新家,本來就對我們婚姻頗有微詞的宋母得知我體質虛寒的事,更是不顧他的阻攔,上門吵著鬧著要我們離婚。
她出身鄉野,做了一輩子望子成龍的夢,固執地認為他應該給自己抱上孫子,這樣才算令宋家光宗耀祖,未來晚年無憂。
那次她說盡的難聽粗鄙的話,甚至將房間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