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冕,你別為難孩子。”
顧冕伸手抓著自己的頭發,猶猶豫豫的開口。
“醫生說,小柔的心理疾病不能再拖了,她真的隨時都有自殺的風險。我真的怕出現意外。”
江母坐直了身子,剛要說些什麼,我便伸手按住她的手。
“所以顧市長希望我們怎麼辦呢。”我盯著顧冕晚.晚.吖的眼睛。
“讓月兒跟我們回家,這樣小柔就知道月兒不會想和她的哥哥在一起的。”
我氣笑了,一個控制不住,眼淚嘩嘩的掉。
“當初你們把我扔到福利院門口的時候,想沒想過如果我爸媽沒有把我帶回家,我會怎麼長大。”
我站起身,指著江水寒。“沒有江水寒,沒有他跟我分享爸爸媽媽,我怎麼長到這麼大。”
我居高臨下的睨著顧清川:“靠你嗎,靠你虛情假意的關心嗎。”我握緊江水寒的手,“我差點被欺負的時候,你們都在哪兒?”
江水寒沖我搖頭,不想我把傷疤掀給他們看。我才不管那麼多,指著我脖子上的血痕“我說,如果那個男人真的對我什麼,我不會茍活,你怎麼想不到我要是自殺怎麼辦。”
顧清川眼眶發紅,著急忙慌的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拉著江水寒往外走。大聲喊“與你無關。”
顧冕站起來扣住我的肩膀,我仰著頭看他。
他長滿胡茬的下巴透著一股滄桑勁兒,但我卻看得更想哭了。我伸手露出傷疤“你看,這是顧阿姨那次掐著我留下的疤,我這輩子都忘不掉的。”
顧冕沒說出話。
我把委屈勁往回咽了咽。“就算你要認回我,你的官運亨通豈不是被我擋了。
”
再沒等他回復,我奪門而出。
江水寒馬上快高考了,我逼著他往圖書館去。看著他拿出練習冊擺在桌上,我才去借了本書坐在邊上。
他時不時地抬頭看看我,看得我心里直發毛。我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他抽了口氣,用氣聲悄悄質問我“你個小兔崽子,你還真下死手啊你。”
我對他翻了個白眼,翻著翻著委屈一下子涌上來,眼淚劈了啪啦的往下掉。他手忙腳亂的給我擦眼淚:“姑奶奶,小的就說你一句,不至于反應這麼大吧。”
還沒等我說什麼,江水寒的手機一下子叮咚一下。
他拿出手機,解了鎖,是顧清川的消息。
“我媽自殺了,現在在搶救。”
我一下沖了出去。
急救室在一樓。我心里別扭又著急,一下跑到二樓。
順著往下看,能看到急救室的們口,顧冕癱坐在地上,顧清川靠在門口,江父坐在顧冕旁邊輕輕拍著他的背。
“想看就去看看吧。”江母從我身后拍了拍我。
“媽”我抖著聲音,雙眼通紅。
我沖進江母的懷里,身上一個勁兒的顫抖:“媽,你說我該原諒他嗎?”
江母有著不屬于這個年紀的通透,她的手輕輕拍著我的脊背,“月兒乖,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你永遠是爸爸媽媽的寶貝。”
我抽了抽鼻子:“我不想回去,但是我也不想看她去死。”
江母捏了捏我的耳垂“等搶救回來,去和她談談吧,不是非要回去才能解她的心疑。”她嘆口氣“這件事,是阿冕沖動了。”
我在她懷里蹭了蹭,半晌不愿出來。
手術很成功,大概到術后一周,我拎晚.晚.吖著補湯去了醫院。
在江水寒的鼓勵下,我強裝鎮定的坐在她床邊。
她的情緒還是不太穩定,我沒多說什麼。
看著她憔悴的眉眼,我突然開口:“阿姨,您放心,顧清川是我哥哥。”
我頓了頓“他也只會是我哥哥的。”
看著她發紅的眼眶,我又說:“當時,也就是個意外。我一直沒有喜歡過她,您放心。好好活下去,別讓愛你的人擔心了。”
她的嘴唇翕動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沒等她說話,我便轉身出了病房。門口胡子拉碴的顧冕早就沒有之前的風度,我看向他的眸子“您放心,她不會再疑心了。”
我走出很遠,突然聽見顧冕喚我“小月”
我沒回頭,只堪堪停下了腳步。
“謝謝你”
我沒理他,很快的走出了醫院。
看著門口等我的江水寒,我一下子沖進他懷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他僵硬了半天:“我不會拋下你,永遠也不會”
5
李別那件事,在江水寒的堅持下,還是報了案。李別很快退學了,也沒人打聽什麼原因。
江水寒不愿意再住校,強硬的載著我兩頭跑,為了回報他,我每天在他自行車后座上給他抽背,
英語單詞
、語文古文,效果意外的好。
我每天都跟著江水寒,在高三班主任辦公室里陪他學習。
他的成績肉眼可見的上升,等到我期末考完試,他的模擬成績已經穩穩地坐在年紀第一的位置上。
我沒問過江水寒的想法,也不敢問。不知道他以后想去哪兒,想報什麼專業,想去哪里讀大學。
樁樁件件的事情在我眼前一遍一遍的飄過,我把那份悸動藏在少女的秘密里,看著他一點一點挺拔起來。
他出錄取結果那天,陽光耀眼的要命。風兒挽著柳枝的腰肢在輕吻,身邊的樹葉沙沙作響,好像也在為它們的愛情輕輕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