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葡萄來到客廳,初夏挑了一部新上映的電影,一邊吃葡萄一邊觀看。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微微震動,是媽媽廖紅打來了電話。
初夏一邊按下遙控器的暫停鍵,一邊咽了葡萄后接聽。
“下班了嗎?吃晚飯了沒有?”
“早吃了,在看電影。”
“一個人在電影院看?”
“不是,在家看的。”
“你說說你一個小年輕,才八.九點鐘就悶在家了,回來這麼久了,沒有聯系以前的同學?”
初夏悄悄調低音量,繼續播放。
她微信列表里加了很多的同學,從初中到研究生各種班級群也都還在,不過早就被她屏蔽了。
初夏其實不擅長交朋友,因為每個階段同齡人喜歡的那些課外活動她都沒有興趣。
她不喜歡逛街買衣服,不喜歡打耳洞染指甲,不喜歡唱ktv聚餐,不喜歡追星看演唱會,不喜歡加入社團鍛煉社交能力。
初夏喜歡看書,喜歡泡在圖書館自習。
初夏比較大眾的愛好是看漫畫看劇,看的時候是安靜的個人活動,當舍友們興高采烈地討論哪部日劇韓劇美劇或是大紅的漫畫,初夏想過加入其中,可舍友們傳遞過來的“學霸居然也看這個”的眼神,漸漸打消了初夏與人討論的激情。
學霸的生活大概都是枯燥的,就連初夏從事的工作也顯得毫無激情。
翻譯,別人說什麼她就翻譯什麼,大腦里兩種語言快速轉換,卻有一定的邊界束縛著思維的活躍范圍,不需要她去創造一樣產品,不需要她去迎合誰的臉色,接到一份單子,她只需按時到達工作地點、準確完成翻譯任務、收工離開。
在很多人看來,初夏是個無趣的人,活得也很無趣。
初夏沒覺得她這樣有什麼不妥,別人同情她過得無趣,初夏享受這種有序平穩。
廖紅深深地擔憂起來。
女兒讀書的時候,廖紅一度為女兒的高度自律、沉迷學習感到驕傲,可女兒已經到了談戀愛結婚的年紀,卻還像以前一樣宅在家里不出門,好酒也怕巷子深,再過幾年女兒過了三十,就不好找優質男了。
廖紅決定幫女兒拓展交際圈。
女兒不出門,她帶女兒出去。
很巧,周二中午,廖紅收到一份婚禮邀請,一位赫赫有名的生意伙伴離異后又要結婚了,新郎五十二歲,新娘二十五歲,邀請她與家人于本周日中午十一點去他的別墅參加婚禮。
這位老總在榆城的商業圈很有分量,出席婚禮的基本都是榆城的豪門人士,廖紅的身家其實不夠資格獲得邀請,但廖紅的老板地產巨頭羅濤有,而她又是羅濤的親信之一。
不過,廖紅能被這位即將迎娶嬌妻的老總記住并發下請帖,靠得還是廖紅自己的魅力。
初夏是校花級別的美女,可她太過低調。
廖紅年輕的時候不但是校花,還是一位魅力四射追求者無數的校花。美人老了也是美人,雖然今年廖紅已經五十三歲了,但她的強悍的工作能力、優雅美麗的外表、自信從容的氣質,依然很令男人們欣賞。
“周日啊,那天我得去醫院。”聽老婆介紹完新郎新娘的身份,許瑞安并不遺憾地說。
初夏的性格更像爸爸,許瑞安很少會參加廖紅的各種商業聯誼活動。
廖紅朝他笑笑:“沒事,我本來也沒打算帶你。”
帶老公做什麼,她要帶女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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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初夏接到媽媽的通知,約她晚上一起吃牛排,吃完去逛街。
初夏搬去錦繡花城前答應過周末回家陪爸爸媽媽,現在媽媽主動約起來,初夏當然要接受。
雅樂還沒有下班,廖紅開車過來接女兒了,順便參觀參觀女兒的公司。
初夏在敲電腦,忽然聽見前臺那邊羅玉歡快的聲音:“廖姨來啦!”
初夏手指一停,走出辦公室。
廖紅正在詢問羅玉在這邊做的怎麼樣,五十出頭的她身材保養得極好,穿一條大方優雅的黑色裙子,要腰有腰要腿有腿,單看身材與曼妙少女沒什麼區別,而且廖紅非常白,初夏奶白的膚色便是遺傳自老媽。
廖紅去翻譯部參觀的時候,四個員工一個財務都被老板的媽媽驚艷到了。
“怪不得老板這麼漂亮,原來阿姨這麼美!”
“說良心話,阿姨氣場比老板強太多了!”
“像不像女王與小公主?”
廖紅聽到這句,當面拆女兒的臺:“她這樣哪里像小公主了?小書呆子還差不多。”
初夏:……
她溜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羅玉狗腿地端了兩杯咖啡過來,放好就出去了。
廖紅走到女兒的辦公椅后面,看她的筆記本屏幕:“還要多久?”
初夏:“半小時吧,你來太早了。”
廖紅端著咖啡坐到旁邊的沙發上,漫不經心地打量這間辦公室:“你上學的時候我忙來忙去沒時間陪你,現在咱們倆反過來了。”
初夏笑笑,繼續忙工作。
因為媽媽在等,五點半初夏準時給自己下班了。
母女倆走進電梯,一電梯里的人齊刷刷先看向廖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