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錯愕之后,她沒再多看信封里面,快速展開信紙。
紙上只有幾行小字,阿桔也沒心思品鑒男人筆風走勢如何,只皺眉看字:
昔日醉酒,冒犯唐突,雖悔,傾慕之心未改。
知卿退親,憂思成疾,雖憐,欣幸之喜更多。
彷徨多日,斗膽再問一句,今可愿嫁我?
萬幸得允,許白首偕老,永世不負。
趙承遠。
思卿如慕蘭。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哄媳婦趙灰灰也真夠拼了,這情書根本不是他的風格好嗎!!!
趙灰灰真正想寫的:
你最好乖乖答應嫁我,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p.s:佳人古文底蘊基本為零,此情書只代表佳人水平,不代表文武雙全的趙灰灰,大家不要笑哈~
☆、第27章 調侃
字如其人。
趙沉的字就同他的人一樣,給人一種無形的威懾,容不得誰忽視。阿桔本想匆匆看完便將信銷毀,可目光真落到了這些小字上,心不由就提了起來,速度也慢了。
她猜測自己看到的將是來自男人的奚落嘲諷和戲弄,卻沒想他是來……訴情的。
而即便是同一個人,心境不同,筆鋒走勢也會出現差異,于是她的思緒也不受控制地隨著這幾行字飄忽不定。
醉酒冒犯,她想到了男人難以抗拒的力道,蠻橫的侵犯,眼中的怒氣。
傾慕之心,眼前又浮現品蘭居男人清冷的一瞥,如春風與冬雪,完全不該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
慶幸之喜,她不由冷笑,她被人退親了,他有什麼好高興的?
說什麼嫁他什麼白首偕老,連從小玩到大的熟悉之人都不可信,她又如何會信他的三言兩語?
不過是富家公子哄人的把戲而已。
將信重新塞入信封藏到袖中,阿桔去了廚房。不出所料,母親并沒叫她幫忙,但阿桔還是主動蹲在灶膛前添柴燒火,然后趁母親不注意,飛快將信丟進灶膛。黃褐色的信封遇火便著,阿桔看著熊熊火苗迅速將其席卷,轉眼燃成灰燼。
那一瞬,她輕輕舒了口氣。
從前她怕他,是因為孟仲景,現在她已經被退親了,名聲就這樣了,他還能如何?
一家四口吃晌午飯時,林重九終于湊了過來,悄悄看看阿桔,被阿桔瞪了一眼,林重九馬上知道自己辦錯事了,飯后主動去跟長姐道歉。
阿桔沒生弟弟的氣,一個個的都欺負弟弟年紀小不懂事,她要怪也怪他們。
“小九,聽大姐的,以后不管誰讓你幫忙給我送東西,你都不許幫知道嗎?這是最后一次,下次你再幫外人欺負我,我就真的不喜歡你了。”阿桔拍拍弟弟肩膀,認真地囑咐道。
林重九乖乖認錯:“記住了,我都聽大姐的。”
阿桔獎勵地親了弟弟額頭一下。
溫柔的碰觸,林重九心都軟了,坐在阿桔旁邊,不太確定地問她:“那大姐還給趙大哥回信嗎?”
阿桔臉上一冷,對著書桌道:“這個不用你管,如果他問你,你就說我直接把信燒了,根本沒看。他還想再送,你不接就是。”既然他裝成君子,她就不信他會直接登門糾纏。
林重九扭頭,對著窗外悄悄吐吐舌頭,明白長姐這是不喜歡趙公子了。之前孟仲景送東西,長姐雖然怪他,臉上卻紅撲撲的,特別好看,現在沒笑也沒臉紅,沉著臉看起來好嚇人。
轉眼便到了初六這日。
吃早飯時,柳氏對阿桔道:“明天初七乞巧,一會兒我跟你爹一起去鎮上買點東西,晌午去你姨父家吃飯,后半晌回來,晌午你們姐仨隨便做點東西吃吧。”
阿桔點頭,林竹飛快將口中飯菜咽下,急著道:“我也去!”
柳氏瞪她一眼:“乖乖在家待著,別只顧著自己玩,幫你大姐多做點活兒!”往常待她去也沒事,但現在,她希望二女兒留在家陪長女解悶,有個人說話,總比自己悶著強。
林竹撇撇嘴,跟母親討價還價,讓她給她買點葡萄回來。
柳氏應了,又叮囑林重九學完功夫就回來,別在外面玩水。
這話林重九都聽煩了,一邊喝粥一邊敷衍點頭。
三個孩子都囑咐過了,柳氏跟林賢一起往外走,路過柵欄棚子時,柳氏多看了一眼里面的母鹿,對林賢道:“我看這鹿過幾天估計就生了,應該跟馬啊羊啊差不多吧?”
林賢笑她:“你問我我問誰?沒聽說誰家養過這個。”
夫妻倆套上驢車走了,阿桔跟林竹一起收拾碗筷,林重九站在廚房外頭念了一刻鐘的書,然后就出發去河邊了。林竹湊到門口目送弟弟離家,回頭很是羨慕地對阿桔道:“還是小九好,天天都可以去外面。大姐,我想去看小九學功夫,行不行?”
“不行,你敢去我就告訴咱娘。”阿桔冷聲否絕。上次那場誤會就是被妹妹招惹出來的,真讓她去,誰知道她又會闖什麼禍。
林竹悻悻地回了屋。
收拾完廚房,阿桔把這兩日家里積攢的衣裳都抱到院子里,坐在房檐下洗衣裳。
她沒叫妹妹幫忙,林竹自己待著沒意思,出來見長姐坐在小板凳上,身旁擺了六七件,還有自己換下來的裙子,她突然有點不好意思,去端了一個木盆,坐在阿桔對面跟她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