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重九大喜,甩開林竹的手跑到他身邊,興奮道:“那咱們騎馬去我家吧?”生小鹿啊,想想他都迫不及待了。
趙沉搖頭,示意他跟在自己身旁,只稍微加快了腳步,沒有解釋原因。
林竹故意落后幾步,目光落在男人背影上,嘴角翹了起來。這個趙公子各方面都勝過孟仲景一大截,如果長姐能嫁給他,就相當于在孟仲景臉上狠狠扇了一個耳光,讓他始亂終棄,卻不知她長姐沒了他還能嫁更好的!
更何況,這人明顯有那方面的心思。
林竹心情很好。
阿桔可是急壞了。
“阿桔啊,這鹿胎相不好啊,你看,下鹿應該跟下羊差不多,正常情況下應該是腦袋跟兩只前蹄一起出來,否則就不好生了。你看母鹿胎水都破了,才只露出兩只蹄子,這樣下去準不好……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快去端盆水過來,再準備幾根干凈布帶子!”
見阿桔白著小臉看都不敢看母鹿身后,張二嬸趕緊吩咐她做旁的。
長輩吩咐,阿桔好像重新撿回了主心骨,忙不迭去準備。
張二嬸繼續站在柵欄外盯著那鹿,等阿桔把東西送過來,她飛快洗了手,讓阿桔拿著布帶跟她一起進去。阿桔想問是不是需要她做什麼,可張二嬸說完就打開門進去了,根本沒給她開口的功夫,她只好忍著胸口不適跟在后頭。
“把門關嚴了,小心它跑了!”張二嬸頭也不回地囑咐。
阿桔忙從命,緊張地有些手抖。
張 二嬸打算幫母鹿催生,家里十幾只羊,這種活兒她常做,也算是老手了。
可惜野鹿不像家養牲口那般乖順聽話,張二嬸才沒靠近呢,母鹿立即躲開,跟她玩起轉圈 來。張二嬸剛剛四十出頭,身體結實,一開始自信能抓到它,并不著急,等跑了兩三圈還險些被母鹿蹬了一腳后立即放棄了,催阿桔幫忙:“阿桔,快,快幫我攔著 它!”
阿桔很想幫她,可那鹿精神地根本不像要生崽兒,跑過來那猛勁兒嚇得她才站一會兒便白著臉往一側避開。張二嬸氣急敗壞,拍著大腿吼她:“你到底還不想要這鹿啊,再耽擱下去小心倆鹿都白搭了!”
阿桔心中一凜,看看那鹿,對上那雙水漉漉的眸子,認了。
于是趙沉走進林家大門,就見柵欄里一白裙姑娘張著手臂閉著眼睛朝前面的鹿撲了過去,渾似拼命。
可她到底沒拼成,眼看快碰上了,她突然朝一側躲了開去,那動作速度,像是受驚的野兔。
趙沉忍俊不禁,只是很快又沉下臉,快步過去問她:“你們在做什麼?”
他突然出現,張二嬸愣住了,“你,你是教小九功夫的趙公子?”那日林家請客,她遠遠瞧見過一次。
趙沉朝她點點頭,看向阿桔。
雖然刻意隱忍,眼底還是難免露出一分灼.熱,想問她為何不愿,又不想被她看出他心中過熱情意。想問她何苦為了一個靠不住的男人瘦成這樣,又不想再提起她傷心事。想走過去抱住她逼她直視自己,又不能做,別提周圍有人,就算沒人,他也不能再嚇到她。
男人心中百轉千回,對阿桔而言不過是短短一瞬對視,此時她還處在差點被鹿撞上的驚嚇中,就連趙沉的出現也沒能讓她太過震驚。
別開眼后,她悄悄瞪了那邊裝無辜的妹妹一眼,扭頭解釋道:“母鹿難產,我在幫二嬸兒抓它,此地污穢,趙公子還是去屋里坐吧。”
在外人面前,她不得不跟他虛與委蛇。
趙沉并沒有走,直接打開門,一邊進去一邊道:“大姑娘去外面吧,我來幫忙,這鹿發起狂來不是你能承受得住的。”
阿桔皺眉,不想受他好處,那邊張二嬸可沒他們的花花心思,一聽趙沉說要幫忙便喜道:“行行,趙公子肯幫忙最好了。阿桔你快出去,趙公子你,你,要不先去換身小九爹的舊衣裳?免得一會兒弄臟了。”那衣裳一看就是好料子,弄壞了多白搭啊。
“不 礙事。”趙沉隨手將衣擺別到腰間,抬頭時見阿桔依然猶豫不決,他沒再管她,反手將門關上,配合張二嬸抓起鹿來。母鹿四處亂跑,追趕之間男人不知有意還是無 意撞了阿桔兩下,都是擦邊挨著那種,這下阿桔不用他催也趕緊出去了,想回屋里,被林竹拽住一起看里面。阿桔暗暗掙扎,林竹困惑地問她:“趙公子二嬸兒都在 幫咱們,大姐不在外面看著,難道還想去里面偷懶?”
阿桔頓時沒話說了,到底擔心母鹿,垂眸瞧了會兒柵欄便重新抬眼,看向里面。
但凡男人都喜歡在心儀的姑娘面前表現自己英姿勃發的一面,趙沉也難于免俗,不過他能空手打死一只猛虎,撲捉待產母鹿這種活兒還是第一次做,且那母鹿身后狼狽之極,饒是他親手宰殺過獵物,也有些不適,面色發白。
阿桔在外面看著,此時倒是有些同情他了,一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少爺,何苦呢?
短 暫的周旋適應之后,趙沉一個俯身抓住母鹿一只前腿,母鹿不肯乖乖被捕,抬起另一只前蹄朝他踢去,同時低頭用腦頂頂向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