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這份驕傲,別說他一直放不下她,就算他沒有成親,就算秦氏生得舉世無雙,趙 允廷也不可能喜歡上她,所以寧氏完全相信趙允廷說的,他給秦氏孩子只是為了敷衍國公府。你不是逼我娶你女兒嗎,現在我娶她了也給她兒子了,你們還有什麼不 滿意的?
敷衍了國公府,讓他們沒有理由再盯著他,他才能放心過來看他們,才能在朝事上一展拳腳。國公府手握重權,不止一次想給他搭橋,趙允廷不要,他自己找路子,國公府為了女兒,也不能再強行插手他的事。
至于趙允廷對她的好與壞,事情都過去了,寧氏不想再深究。
她 只知道,她的兒子是延平侯府嫡長子,她不在乎正妻名分,卻不會讓旁人搶走兒子該得的。她只知道,兒子有了侯府長子身份才能更快地躋身朝堂,暗中籌謀為寧家 平反,因此就算為了兒子,她也會跟趙允廷好好地過,絕不將其拒之門外。仇恨?她跟趙允廷不算有仇,當年是那個男人禁不住誘.惑放棄了她,是國公府陷害她族 人。前者她已放下,后者,秦氏因趙允廷害她,她也要用趙允廷讓她看看,她自己造了什麼孽……
似是察覺她的分神,趙允廷忽的加大力道。
寧氏在黑暗中抱住男人肩膀,隨波逐流。
只要守好自己的心,無論雨來雨走,她依然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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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林家。
阿桔明日出嫁,柳氏得教她一些新嫁娘都該知道的,可阿桔臉皮薄,柳氏在這事兒上也是半斤八兩,好幾次才起個頭就說不下去了。
小柳氏在一旁聽得沒有耐性了,將外甥女轉成朝她這邊側躺著,嫌棄地對柳氏道:“你快睡覺吧,我來跟阿桔說。”她睡在炕頭,為了教導大外甥女人生大事,小柳氏把林竹趕到了西屋,讓她跟林重九將就一晚。
柳氏松了一口氣,卻豎著耳朵,打算聽聽小柳氏怎麼說。
阿桔挺尷尬的。
她本來是不知道兩個長輩要跟她說什麼的,但剛才母親那一番支支吾吾,再傻的人也懂了,臉上便熱得不行,幸好屋子里是黑的,誰也看不見。
小柳氏就很放得開了,輕輕順著阿桔長發講了起來:“……阿桔啊,到時候你就老老實實躺著,他做什麼你配合著做就行了。不過你也不能完全隨了他,哪里疼了一定要說出來,你說出來他才會憐惜你,否則凈隨著他,最后還是你吃苦,知道不?”
阿桔臉燙得比炕都熱了,聲音細如蚊吶:“知道,姨母你別說了,快睡覺吧……”
柳氏也道:“行了行了,說完就睡覺了。”別說女兒,這樣光明正大說這事,她自己都臊的慌。
小柳氏很鄙夷她,不理會,湊到外甥女耳邊繼續教她一些小技巧,說什麼女人頭一回都不舒服,男人越快結束越好,萬一趙沉能折騰,阿桔可以親.親他耳朵或是縮.縮肚子什麼的,等等等等,聽得阿桔最后拽過被子蒙住腦袋,堅決不肯再聽。
小柳氏笑她臉皮薄,被柳氏催著快睡。
屋子里再次恢復了寂靜,至于三人到底有沒有睡著,只有她們自己知道。
次日天未大亮,林家就熱鬧起來了。
屋里人來人往,阿桔眼花繚亂,眼睛耳朵都不用了,身旁的人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開臉上妝穿嫁衣戴鳳冠,饑腸轆轆卻只得了小碗蓮子羹,跟著就被蓋上了紅蓋頭。
仿佛沒過多久,外面迎親的人到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里夾雜著吹吹打打還有小孩子們的嬉鬧。
阿桔不由攥緊了手。
忽的,外面安靜了,熱鬧到了廂房門口。阿桔坐在炕頭,只能看見蓋頭下的自己,卻聽門前弟弟妹妹一起捉弄門外的人,趙沉含笑的聲音不時透過門縫傳進來。阿桔悄悄攥緊袖口,盼著他再遲些進來才好。
林竹看看長姐,笑嘻嘻問了最后一個問題:“趙大哥,你先說你第一次見我大姐時她穿的是什麼衣裳,我才喊你姐夫,讓你進來領走我大姐!”
阿桔心中一動。
第一次見,那日他騎馬路過肯定沒瞧見她,于他而言初遇應該是在品蘭居了,那天她穿了什麼衣服?
阿桔自己都沒有印象了。
她卻很快聽到了男人令人如沐春風的聲音:“那日她牽著小九走在路上,穿的是粉衫白裙。”
阿桔徹底呆住,他快馬而行,只是一閃而過,竟然留意到她了?
林竹并不知道這事,剛要問長姐,林重九已經嘴快喊道:“姐夫說對了,快放他進來吧!”
林竹給了弟弟一個爆栗,笑著開了門。
趙沉一身大紅喜袍站在門前,新郎帽下面如冠玉,鳳眼璀璨如星。他笑著摸摸最向著他的小舅子的腦袋,跟著再也壓抑不住興奮,抬腳跨進屋子。
他的新娘一身大紅坐在炕頭,蓋頭邊上的流蘇輕輕顫動。
自從秋忙過后,他已經一個月沒有看到她了。
再過一個時辰,她就會坐在他為她準備的新房里。
行了一些禮節,兩人去上房辭別林賢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