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涵也笑了,只是眼底深處閃現一抹擔憂。大哥與母親、外祖父的恩怨他早就知道了,大哥或許會對二哥妹妹好,對他這個弟弟,恐怕心中有怨,不知現在開始彌補還來不來得及。
正好走到路口,趙清摸摸趙沂腦袋,叮囑身后丫鬟好好給姑娘照路,便與趙涵朝另一側去了。旁人家里嫡庶分明,父親卻將他跟三弟安排在一處院子里住,平時一起教導。趙清對此沒什麼看法,至于他的三弟……
趙清側目看去,身邊的三弟一身寶藍色圓領長袍,面容平靜鳳眼低垂,不知在想什麼。
跟秦氏相比,這個三弟要穩重多了,不到十歲,已經有了城府。
大哥九歲時是什麼樣呢?
趙清當然記得。
嫡 母早逝,父親新娶,大哥像變了一個人,臉上再無笑容,眼中只有陰沉,看誰都帶了恨意,只有在他面前,大哥或許是覺得兩人都是小孩子沒什麼需要防備的,臉上 才會露出悲痛憂傷。自己身份尷尬,什麼也不敢說,就陪大哥呆坐。后來秦氏想害大哥,把他也捎帶上了,大哥落水那次他也在,在外人看來也是他把大哥推入水中 的。兄弟倆一起生了場大病,就在趙清以為大哥再也不會跟他一起玩時,大哥跟他道歉了,說是他連累的他,趙清記得自己哭了。
他有親娘,親娘只是姨娘,除了每月初一十五可以過去看看,父親不許他見姨娘。
他有兩個嫡母,誰也不曾正眼看過他,寧氏是不上心,秦氏是看不上。
整個侯府,對于六歲的他而言,除了高高在上的父親,就只有大哥真心對他好。
大哥相信他,他哭得一塌糊涂。
病后不久,大哥要走了,臨走前面無表情地對他道,只要他把他當大哥看,他們便一直是兄弟。
這麼多年過去,當初的孩子已經長大,那樣輕飄飄的一句話,不知大哥是否記得。趙清記得,放在心上,但人心易變,他不知道現在的趙沉變成了什麼樣,只知道,如果他還愿意跟他這個庶弟玩,他樂意奉陪。
至于三弟,看他的造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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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河之上,天未大亮,船夫們早早用過飯,神清氣爽解了纜繩,繼續劃船。
嘩嘩的水聲里,又多了船槳劃動聲。
今日該錦墨當值,早早就過來接替守夜的綠云,綠云剛疊完被子,指著里面小聲道:“少爺奶奶還沒起。”
錦墨點點頭,笑著替她挑簾。
等綠云走了,錦墨看看小小的隔間,拿起帕子輕手輕腳擦拭起來。
整艘船分了三個船蓬,船夫們在前面住,丫鬟仆婦住后面,熱水伙食也都在后面準備。主子們住的船篷最寬敞,中間一道隔板分成左右兩排,每排三個隔間,外面算是小小的客廳,里面是主人安置的地方,最里頭有個小小的恭室。
擦完了,錦墨洗洗手,出去把水直接潑到河里,再進來時,聽里面還沒有動靜,便坐在榻上,腦袋靠著壁板,準備再打會兒盹。她們幾個丫鬟睡一個大通鋪,昨晚挨著翠玉,小丫頭睡覺不老實搶她的被子,害她大半夜被凍醒,把被子搶過來也沒能睡好。
就快睡著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點動靜,像是什麼東西撞到了船板,錦墨受驚坐正,揉揉眼睛側耳傾聽,除了熟悉的流水聲,便什麼都聽不到了。
一板之隔的里面,阿桔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昨日她便知道,這船蓬內隔音太差,隔壁婆母跟丫鬟輕聲說話她們這邊都能聽到,因此晚上她根本不敢跟趙沉胡鬧,趙沉昨晚規規矩矩,她以為他也是知道避諱的,誰料剛剛迷迷糊糊醒來,趙沉竟然在脫她褲子!
阿 桔攔了兩下沒能成功,察覺他意圖想躲,被人按了回來,后背撞到床板發出一聲悶響。或許是因為心虛,阿桔擔心地一動不敢動,只能緊緊攥著褲子,用眼睛求趙沉 下去。馬上就要起來了,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想那事兒?不是說好今晚再給他的嗎?她還沒有洗呢,誰知昨晚月事有沒有徹底走?
趙沉心跳只會比妻子更快。
他 小心翼翼維持著呼吸,不容拒絕地將妻子褲子褪了下去,這樣的情形,他什麼都不用做她都不敢掙扎,只能用那雙水潤的美眸求他怨他。她越求趙沉越迫切,伸出手 看了看,滿意一笑,再遞到她面前,低頭在她耳邊很輕很輕地道:“你看,已經徹底沒了……”昨晚她去里面換洗,他無意中瞥了一眼,她換下來的東西干干凈凈, 顯然已經可以了,現在又確定過了,他如何能忍得住?
他都不知道這麼多日子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不顧她臉紅似火,趙沉將手重新伸進被窩里面,她渾身輕顫,欲語還休,最后捂住了嘴,乖乖由著他。隔壁住著母親,趙沉也不敢真的在早上要了她,輕聲安撫道:“別怕,我就探探你的底細,晚上再攻城。”
他聲音微喘,幽深鳳眼里是渴望是戲謔的笑意,偶爾掠過一絲意外和驚喜,而這每一樣神情都是隨著他指端的移動而變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