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急,父親只會比他更急。
夫妻倆各懷心思,馬車慢慢停下了。
趙沉替妻子系好斗篷帷帽,起身時又撩起面紗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這才跳下馬車,轉身接她。他沒有系斗篷,一身月白色的長袍,寬肩窄腰,挺拔俊秀如松柏,明媚的光柔和了他臉上的冷,而他溫柔地看著她,那目光幾乎快要迷了她的心。
這樣出色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阿桔心中有甜蜜歡喜還有一點化不去的不安,但他就站在那里伸手接她,阿桔無心探尋那絲不安,將手搭在他的大手上,感受他掌心的溫暖和力量。
夫妻倆站穩了,那邊趙允廷也扶了寧氏下車,寧氏同樣戴了帷帽。
“這邊屋里都已經布置妥當,你們一路行船也累了,午飯就在自己屋里用吧,下午好好歇歇,晚上咱們一家人一起吃餃子。”趙允廷對著趙沉道,說完喚了早就候在門口的一個中年仆婦,“領大爺大奶奶回房休息。”
那仆婦便微微低著頭走到趙沉夫妻身前。
“走吧。”趙沉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示意仆婦帶路。
阿桔跟在丈夫身側,沒有回頭,腦海里卻是剛剛婆母下車時的情景。風將婆母面前的面紗吹了起來,露出里面艷若牡丹的臉龐,熟悉的寧靜里憑白添了嫵.媚。
阿桔臉上發熱,不敢深想公爹婆母在車里都做了什麼。
這個莊子并不大,勝在里面清幽靜謐,趙允廷夫妻占了前院,趙沉小兩口歇在后院。
屋中干凈整潔,里外間都點著銀霜炭,格外暖和,巧的是茶幾窗臺上還擺著蘭花盆景,春意盎然。
阿桔站在茶幾前端詳蘭花,清香縷縷,身上的疲憊好像都散了,回頭對趙沉道:“父親挺細心的。”
趙沉歪在榻上笑著看她,看得阿桔明白他笑容里的深意紅著臉轉回去后,才對一旁等候差遣的錦墨翠玉道:“吩咐水房把熱水備好,這邊用完飯便端過來。”
“是。”錦墨翠玉互視一眼,臉上都有些熱,低頭退了出去。
阿桔早就躲到里間去了,趙沉笑著跟進去,沒膩歪多久,丫鬟們開始擺飯了。
一道羊肉湯,一道酸菜肥牛,還有清新的燉豆腐,全是熱菜。阿桔用的不多,吃完小臉紅紅的,嘴唇更顯得紅潤飽.滿。趙沉胃口非常不錯,除了豆腐偶爾吃兩口,羊肉牛肉幾乎都被他解決了。
再緊張,阿桔還是忍不住笑他:“吃太飽沐浴不好。”
趙沉漫不經心地回道:“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倒是你,確實不用吃太飽。”
最近他嘴里沒有正經話,阿桔懶得猜他到底是什麼意思,轉過身去看窗臺上的蘭花,不理他。
趙沉對著她背影笑。
飯桌撤了下去,浴桶熱水很快備好,趙沉將丫鬟們都打發走,關好屋門放下窗,便將恨不得縮到墻角里的妻子抱了起來,兩人一起沐浴。
水 溫微燙剛剛好,阿桔卻從里到外的發燙,扶著桶沿求他去炕上。趙沉不聽,唇貼著她肩頸來回輾轉,等她放松下來,他慢慢將人扶到腿上,足足用了一盞茶的功夫才 勉強坐穩。阿桔仰著頭說不出話,趙沉喘著氣偏頭看她。看她披散下來的長發,緊閉的眼眸,緋.紅的臉,輕啟的唇,再順著她揚起的下巴一路往下,那線條美得讓 人恨不得一輩子這樣看著她。
她雙手還抓著桶沿,趙沉想當她唯一的倚仗,所以他抱著她往后退,才動,她唇間立即發出一聲低呼,似是難以承受。
而那一聲落入趙沉耳中,便是最熱情的邀請了,再無顧忌,他扶著她,隨心所欲。
浴桶仿佛在一瞬間變成了江河,風浪襲來,潮起潮落,水不斷從浴桶邊緣溢出去,落到地上發出啪響,如浪花拍打石岸,一聲又一聲,連續不斷,時緩時急。到最后水少了,無論如何也翻不起大潮,終于露出了里面攪起這場風浪的兩人。
阿桔又熱又冷,熱在里面,是他給的,冷在外面,沒有了溫水的包圍,即便屋里溫暖如春,依然覺得涼,禁不住瑟瑟發抖。趙沉知道她冷,一把將人翻過去讓她撐著桶沿,他從背后緊緊抱住她,“阿桔別急,快了……”捂住她嘴,大起大落幾次終于休戰。
不敢耽擱,趙沉迅速將人抱到炕上,用毯子擦干后,塞進炕頭早就暖好的被窩里。
阿桔閉著眼睛躺著,喘得比當初追趕喲喲時還要急。
不 一樣,跟第一次不一樣了,除了開始的片刻不適,她嘗到了另一種滋味兒,像是蕩秋千,往高處蕩時越高越歡喜,掉下去時心好像都飄了起來,只能閉著眼睛叫。剛 剛趙沉便是推她動的秋千,一次比一次高,只是達到最高處時,沒有掉落的心悸,什麼都沒有,那瞬間腦海里一片飄飄然,只有身體不住地顫抖,與他一起。
原來夫妻之間竟然是這樣的。
直到趙沉收拾完鉆進被窩,阿桔依然沒有平靜下來,閉著眼睛感受他給她擦頭發的溫柔動作。
她沒有洗頭,可他解了她的發,碰到桶里的水也好,沾了他身上的水也好,都濕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