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景王瑞王,皇上還有兩個皇子,四皇子乃宮女所出,現今十五歲,要等明年選妃大婚后才開府出宮,五皇子是瑞王的同胞兄弟,剛剛九歲。
阿桔進來時,三位王妃都抬頭看向了她。
阿桔牢記著蔣嬤嬤教的規矩,低眉順目沒敢打量貴人,屈膝就要行大禮。
景王妃及時命身邊的嬤嬤扶住了她,“趙夫人有孕在身,這些繁文縟節就免了罷。”
阿桔感激地道謝。
景王妃給她介紹身旁的兩位貴婦,阿桔欲行禮,有景王妃免禮在先,兩人自然也都免了阿桔的禮。
落座之后,阿桔悄悄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人。景王妃看起來雙十年華,剛剛生完孩子,略顯豐潤的臉頰白里透紅,氣色很好,柔美不失端莊。安王妃阿桔沒有多看,至于瑞王妃,比景王妃應該略小兩歲,頭上的紅寶石風尾簪襯得她五官明艷逼人,笑眼盈盈好像十分喜悅。
阿桔垂眸,記起了趙沉的話,瑞王妃成親三年尚未生子。
阿桔不想探究瑞王妃的歡喜有幾分真假,瑞王妃卻笑著對她開了口,“聽皇嫂說,上元節時皇嫂與趙夫人有過一面之緣?”
阿桔微怔,抬眼看向景王妃,見她笑著頷首,起身道:“臣婦確實有幸見過王妃一次,只可惜沒能當場拜見,失禮之處還請王妃寬恕。”
景王妃抬手示意她繼續坐著,笑道:“當時我們穿著常服,夫人自然不識。這次請夫人過來,是想親口跟夫人道謝。那晚夫人與趙大人先于我們觀燈,守候多時,本該王爺與我主動讓燈的,只因我一時私心,倒勞夫人割愛。
”
阿桔忙道:“王妃太客氣了,其實燈籠本就該由您得,老師傅一早就說過,燈籠是送給小孩子們玩耍取樂的,王妃身懷六甲受之無愧,臣婦與夫君猜燈謎已是厚顏之極。”
“趙夫人說得對,皇嫂你就不要再客氣啦。”瑞王妃笑著打斷兩人的客套,俯身去看皇長孫,“那是我們福哥兒的燈籠,福哥兒快快長大,好看看你父王到底給你贏了什麼樣的好燈籠。”
皇長孫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嘴角吐了個泡泡。
瑞王妃心里一軟一酸,嘴上卻夸了起來。
景王妃溫柔地抹了抹兒子嘴角,對阿桔道:“那盞燈我一直掛在屋里,上個月平安生下他,王爺贊那燈有福運,我也這樣覺得。如今我心愿已了,夫人恰好身懷六甲,夫人不嫌棄的話,我把燈籠送還夫人如何?”
阿桔怎麼可能會嫌棄?別說是那盞有特殊意義的燈籠,就是景王妃隨便賞一樣東西,都是她的殊榮啊。
她歡喜地謝恩。
景王妃便讓人取了燈來,又送了阿桔一些養胎的補品,便讓她走了,并沒有特別熱絡,仿佛見她就只是為了還燈籠。
阿桔卻很高興,在馬車里托著依然嶄新的狐貍燈籠把玩,愛不釋手,不過馬車抵達侯府時,阿桔慢慢收斂了面上喜意。從王府往外走時,太夫人嘴角一直抿著,好像不太高興。
“王妃叫你進去都說什麼了?”
太 夫人端坐在榻上,肅容問道。在旁人看來,景王妃請長孫媳婦進去是延平侯府莫大的榮幸,太夫人同樣覺得這是好事,可景王妃只叫了長孫媳婦沒有叫她,或許景王 妃沒什麼深意,太夫人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好像被人一巴掌扇在臉上。
她是侯府太夫人,侯府有什麼恩賞,都該由她出面啊!
阿桔不是很明白太夫人的怒氣從何而來,但她也沒做什麼虧心事,遂把緣由簡單提了一遍。
她一臉平靜,太夫人看了越發生氣,厲聲斥道:“這麼大的事,為何事先你不跟我一聲?當我這個老婆子是死的嗎!”與過氣的安王相比,景王可是真正的龍子,難得有機會與景王府攀上關系,她竟然被蒙在鼓里?
阿桔瑟縮了一下,低頭,實話實說:“祖母莫氣,其實我也是王府送來帖子后聽相公提起才知道當晚遇到的就是王爺王妃的,相公之前一直沒有告訴我,收到帖子后又叮囑我不要聲張出去,免得旁人以為我有攀龍附鳳之心,我就沒敢多說。”
長 孫的擔心確實有道理,太夫人氣順了些,卻還是沉著臉告誡道:“對外人當然不能提,可我是你祖母,有什麼事你不能對我說的?說了我還可以幫你拿拿主意,不像 今日,你毫無準備地進去,誰知道你有沒有說錯話得罪王妃?算了,這次就算了,以后再有任何事,你都得先告知我,記住了嗎?”
“記住了。”阿桔小聲道。
見她仿佛受了驚嚇,太夫人為長遠打算,又放柔了聲音,嘆道:“別怪祖母話說得這麼重,實在是你年紀小經歷的事少,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祖母想趁自己腦袋還清楚好好指點你,等祖母老糊涂了,你也能獨當一面了,那時祖母去得也放心啊,你說是不是?”
她說得情真意切,阿桔只覺得虛偽至極,又不得不陪她裝下去:“祖母別這麼說,您一片好意我都懂,以后我跟相公有事一定會先知會祖母一聲,請祖母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