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沉自己不是特別在乎那個名頭,但他想早點讓妻子得到她該得的。趙家長媳跟趙家世子夫人,還是有差別的。
阿桔聽得出來男人話里隱含的愧疚,貼著他肩頭道:“進宮拜年有什麼好啊,這麼早就得起來,我可不想起。”她說的是真心話。或許別的夫人把進宮當成體面,她卻一點都不在意,一大早冒著嚴寒去宮里下跪磕頭,算什麼體面啊?
“傻。”有些東西根深蒂固,趙沉不指望妻子懂這些虛禮的意義,他也不需要她變得跟旁的大家閨秀侯門媳婦一樣,她,她只要做他的小媳婦就好。
趙沉無聲地笑了笑,大手熟練鉆進妻子衣裳,低低道:“是啊,我也不想起這麼早,有那功夫,做什麼不好,阿桔你說是不是?”
昨晚已經折騰過了,阿桔一點都不想再要,雙腿交疊不肯松開,小聲勸他:“今天要早起,你讓我多睡一會兒……”
“好, 你閉著眼睛睡,我忙我的。”趙沉耐性極好,妻子擋著上面,他便慢慢朝下去。阿桔咬唇忍著,被逼得不行時賭氣抬腿踢他,卻正好被趙沉攥住腿一抬一掀便把她翻 了個兒,動作快得根本不給阿桔時間反應。她氣得回頭,趙沉已經爬了上來,對著她耳朵道:“這次不讓你在上面了,免得你又喊累。”
阿桔很想罵他無賴,可都被人得逞了,再罵也沒用,索性埋到枕頭里,認了命。
趙沉就像很不滿妻子沒能早起進宮而不讓她繼續睡便能多少補償她一些般,可著勁兒折騰。剛開始夜里安靜他多少還忌憚著些,怕妻子把女兒吵醒,后來外面陸陸續續有了鞭炮聲,趙沉見女兒睡得好好的,膽子就大了,扯過妻子捂著嘴的手,故意引她出聲。
阿桔實在怕了他,又不想如他愿,弱弱地喊冷。
趙沉看看離了妻子肩頭的被子,心疼了,一邊怨她狡猾一邊速戰速決收了兵。
屋子里蒙蒙亮,兩個人都氣喘吁吁。
阿 桔先睜開眼睛,偷偷地看趙沉。他沒有枕枕頭,平時看起來冷峻堅毅的下巴揚著,喉結不停滾動,看得她咽了咽口水。他的唇張著,想到做事時他說得各種混話,阿 桔就想伸手捂住他嘴,看他還怎麼說。但這時候捂住也沒用了,阿桔有點鄙夷自己事后假聰明,目光上移,看趙沉的眼睛。
他閉著眼睛,眉頭舒展開來,看著就很舒服享受的樣子。
阿桔突然就不想怪他了,只要他別總記著那些煩心事,只要他別再皺著眉頭,她愿意陪他胡鬧。
“躺上來吧,別凍著。”阿桔扯著被角遮住他露在外面的肩膀,有些埋怨地道。
趙沉詫異她的溫柔,“你不生氣?”以前這樣,得他好好哄一陣她才肯消氣的。
阿桔垂下眼眸不理他。
但也不是生氣的樣子,趙沉想了想,只猜到一個理由,湊到她耳邊道:“你也很舒服是不是?”
阿桔愣了愣,隨即猛地把被子全都拽到自己身上,將他整個人晾在外頭挨凍。
什麼人啊,做點什麼都能扯到那事上。
趙沉悶笑,很快又鉆回被窩里,抱住人賠罪。
阿桔累歸累,確實渾身舒暢,也沒覺得困,兩個人輕聲細語說說話,天就徹底亮了。
燦燦醒了,皺著眉頭就要哭。趙沉讓阿桔躺著,他起身把放在窗臺上的專門給女兒準備的小夜壺端了過來,再小心翼翼抱起女兒把噓噓。
燦燦揉揉眼睛,邊噓噓邊扭頭找娘,看見阿桔就咧嘴笑。
趙沉很是吃味兒:“我這麼討好她她也不先對我笑。”
阿桔側躺著看這對父女,笑他:“那你別管啊,聽說旁人家的父親都不喜歡抱孩子的,什麼抱孫不抱子。”
“我的女兒我喜歡抱就抱,誰管得著?”趙沉滿不在乎,等女兒噓噓好了,遞給阿桔喂.奶。
半個時辰后,一家三口去望竹軒給寧氏拜年,順便在那邊吃餃子。
日頭偏高趙允廷太夫人才從宮里回來,飯后趙允廷領著一大家子去拜祠堂。
這也是上次下藥事件后阿桔第一次看到太夫人。
太夫人瘦了,臉色也不好看,看到她時太夫人眼底明顯有恨,卻在瞥到趙沉后迅速別開眼,宛如見了鬼煞。阿桔覺得奇怪,突然想知道那晚趙沉到底是如何跟太夫人說的,回望竹軒的路上她試探著問趙沉,趙沉但笑不語。
阿桔也就不再問。
榮壽堂里,太夫人讓人把趙涵叫了過來。
“祖母叫承安何事?”趙涵恭敬地問。
太夫人招手示意趙涵站到跟前來,扶著他胳膊笑瞇瞇地打量道:“承安十一歲了,個子比去年長高了不少,乍一看都是大孩子了,怎麼樣,最近書讀得如何?累不累?”
兩 個嫡孫,趙沉剛生下來那會兒太夫人想把長孫養在身邊,寧氏不同意,趙允廷也不肯,太夫人心里不痛快,趙沉懂事后先是跟她不親,后來又離家多年,祖孫倆之間 根本沒什麼情分。趙涵就不一樣了,雖然也沒養在榮壽堂,可也不是在惟芳園養著的,再加上家里只有趙涵一個嫡孫,太夫人對趙涵還是挺上心的,趙允廷不給趙涵 嫡子應有的待遇,太夫人便時常賞趙涵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