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氏捂著帕子無聲落淚,郭奇長嘆一聲,送季老太太.祖孫倆出門。
事情傳到郭寶煙耳里,生生摔碎了一屋子東西,“一定是郭寶珠設計害我的!”她遞信兒給季昭,季昭多半生了懷疑去找郭寶珠確定,郭寶珠那個賤.人才趁機反過來害她一次,否則季昭那樣的男人怎麼會想出如此歹毒詭計!
不顧許氏阻攔,郭寶煙帶著兩個丫鬟去了郭寶珠那邊。
郭寶珠正在后院蕩秋千。日頭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她腦袋靠著秋千繩子輕輕晃悠,心里回味兒昨晚跟季昭相處的情形,嘴角不自覺翹了起來。打他他還那麼高興,真是傻蛋。
怡然自樂的時候,郭寶煙氣勢洶洶闖了過來,金桂想要阻攔,竟被郭寶煙推了個大跟頭。
郭寶珠示意金桂等人退下,不用過來,而她依然坐在秋千上,腳尖觸地,歪頭打量這個堂姐。
“那事是你做的對不對?”郭寶煙站在郭寶珠身前,居高臨下地質問道。
郭寶珠笑了笑,邊晃悠邊道:“不是我做的。你對不起我,我傻沒看出你里面長了顆黑心,可是有人看出來了,替我報了仇。怎麼樣,剛剛我聽季家來人了,是請你去做世子夫人啊,還是到滄州當小妾?”
“你 還狡辯!”郭寶煙臉白如鬼,早沒了平時端莊大方的模樣,“我再狠也沒有你狠,事成我最多搶了你的婚事,你清清白白半點影響也沒有,還可以找個更好的夫婿, 你知道后直接來罵我好了,何必這樣對我?做妾,我是你堂姐啊,你怎麼能這樣害我!”怒極攻心,對準郭寶珠的臉抓了過去。
郭寶珠躲都沒躲,只在郭寶煙的手伸到面前時猛地一抓一扭,她跟著起身俯身,就把郭寶煙按在了地上。郭寶煙罵人,她將人翻個個兒,沒等郭寶煙反應過來一巴掌就倫了下去,力道遠非季昭承受的那一巴掌可比。郭寶煙嬌嫩的臉蛋登時高高腫了起來,鮮紅掌印觸目驚心。
郭寶煙傻了,不可置信地盯著頭頂的堂妹。郭寶珠沒有笑,也沒有憤怒,平靜的面孔卻像極了郭子敬的神態,看得她心里發慌,開始后悔起方才的沖動來。
郭寶珠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懶得想,坐在郭寶煙肚子上,把袖口的紙條拿出來在郭寶煙眼前晃過,輕飄飄地道:“既然你認為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好了,你想搶我看上的男人,說實話,若不是看在咱們都姓郭的份上,我還能安排個更差的給你,你信不信?”
郭寶煙臉色慘白,不敢想象更差的是什麼樣的人。
見 她怕了,郭寶珠繼續道:“你沒有好下場,但你娘還好好的,如果我把此事拆穿,祖父一定會讓二叔休了你娘。我現在瞞著,不是為了你們,是怕祖父二叔甚至我爹 傷心,我們一家子好好的,全都被你娘帶壞了。你識相的話就乖乖跟了季昭他表哥,否則我只需要告訴我哥哥,你們會有什麼下場,你能猜到吧?”
想到堂兄前年渾身浴血的鬼煞模樣,郭寶煙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
郭 寶珠還想再教訓她幾句,卻瞥見母親趕了過來,連忙低聲威脅道:“馬上回去,再敢過來胡鬧你就等著讓你娘陪你一起倒霉好了!”說完不管郭寶煙,乖乖朝郭夫人 跑了過去,低頭解釋兼認錯:“娘,她要給人做妾了,心里不快到我面前撒潑,我忍不住打了她一頓,你別生氣啊,以后我再也不打人了!”
鬼才信她的話。
郭 夫人看看那邊狼狽不堪的郭寶煙,打發兩個丫鬟過去將人送回二房,她則把女兒拎到了上房,皺眉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二房那邊的事她都知道了,但事有蹊 蹺,不說郭寶珠好好的怎麼會落水,被宋明德救了也就救了,為何外面都傳是季昭救了她?季昭曾向自己的女兒提親,其中必有聯系。
郭寶珠無辜地眨眼睛:“我哪知道啊,我還納悶她怎麼要給人當妾了呢。”
她當然不能承認啊,許氏母女再壞,二叔對她是實打實的好,她不想父親二叔因此生了罅隙,更重要的是,如果她說了實話,她跟季昭約會的事就露餡兒了……
她嘴巴嚴,郭夫人問不出來什麼,只好打發女兒走了。
郭寶珠確實沒有跟自家人說。
只是等月底宋明德帶著心不甘情不愿的郭寶煙返回滄州后,她去跟二叔郭奇說了半天悄悄話。
郭奇呆若木雞,聽了侄女的一席話,之前所有不解的地方都能解釋清楚了。
跟顧念一大家子情誼的侄女相比,他的女兒……
事已至此,郭奇聽從了侄女的勸說,沒有再去跟兄長嫂子賠不是,除了沒臉,也是不敢,怕兄長的怒火。至于許氏,兩人畢竟當了多年的夫妻,郭奇也沒有拆穿,只是納了一個良家女為妾,自此不進許氏的門。許氏猜到丈夫多半知道了什麼,也不敢表示不滿,縮起脖子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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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二月,整個京城街頭巷尾談論的全是即將開始的春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