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抓住她手挨到自己臉上,“寶珠你摸摸,我臉都快凍僵了,你把斗篷遮在咱們倆頭頂上吧,這樣咱們都暖和,聲音大點也不怕傳出去。”
郭 寶珠沒有碰過季昭的臉,摸也摸不出來變化,但她白日里瞧見了,季昭瘦了不止一圈,白皙的面龐也黑了,沒了富家公子那種圓潤,反倒現出硬朗英氣的線條。郭寶 珠多碰了會兒才有些不舍地收回手,自己攥住脖子下面的斗篷帶子,故意問他:“你還沒有回家呢吧?這次不著急回去嗎?”
“只要你不怕冷,今晚我都想留在這里陪你!”季昭雙手探進斗篷,緊緊摟著她的腰道。
郭寶珠從來都知道季昭會說話,最初她反感他油嘴滑舌,等季昭為了她去參軍了,他的那些油嘴滑舌在回憶里就變甜了,現在這樣新說出口的更是說得她心軟。一邊解斗篷,她一邊問他:“怎麼樣,在南疆沒受傷吧?”說完將斗篷罩在兩人頭上,遮擋了外面的寒風。
小小的斗篷下呼吸交錯,季昭一手托著郭寶珠的背,一手緊張地撫上她臉龐,心猿意馬地道:“沒有,世兄不讓我去做危險的事,就是想你想得苦。寶珠,皇上封了我指揮僉事,從三品的官,這樣算是有本事了嗎?”
郭寶珠很是吃驚,季昭說他沒做危險的事,她以為季昭真的只是去逛了一圈,可皇上一下子封了他從三品,足見季昭肯定立了功勞,功勞還不小。男人沒有胡亂吹噓,郭寶珠心里涌起一種說不清的感觸,卻故意刺他:“姨兄封了侯爵,你只得了從三品,算什麼本事?”
季昭噎了一下,下一刻攥緊她手,“我不管,反正你說我立了功就嫁給我的,寶珠,明日我就催我祖母來你們家提親,這次可不許你不答應了!明年你就十七了,再晚我怕旁人笑話你老姑娘!”
郭寶珠冷哼,甩開他手要起來,“我就不嫁,誰愛說誰說!”
“寶珠……”季昭摟緊人,腦袋壓在她胸前訴委屈:“別耍氣了,快點嫁給我吧,眼看我都十八了,還沒,還沒……”
他壓著她胸口,其實沒有別的意思,可那種地方,郭寶珠尷尬地很,不停往一旁推他腦袋。季昭以為心上人還在生氣,越發往里拱,拱著拱著明白過來,腦子里轟的一片空白,心跳亂了,呼吸急了。他抬起頭,忐忑又執著地往郭寶珠臉上湊,“寶珠,寶珠你答應回來給我親的……”
郭寶珠比他還緊張,她坐在他腿上,他身體有什麼變化她都感受到。她再膽大,也沒想過會遇到這種事,情不自禁就想快點逃。可她低估了男人的力量,也不清楚在軍營過了半年之多的男人對心上人的渴望,剛抓住季昭的手還沒往外推呢,季昭已經堵住她嘴親了起來。
因為青澀,所以那悸動來得更震撼,郭寶珠在少年略顯笨拙的急切探索中漸漸丟了理智,情不自禁地回應。
父母兄長都擔心她嫁不出去,可就是有這樣一個人,被她打了他高興,有人害她他替她報復過去,然后因她一句嫌棄,他毅然決然隨軍南下,一回來就冒著寒風來找她,告訴她他求娶的心一點沒變。
她羨慕過姨兄嫂子的感情,為他們的甜蜜而甜蜜,現在,她也有了屬于她的甜。
可是再甜,她也沒被甜糊涂呢。
當季昭微涼的手碰到她腰側肌膚,郭寶珠猛地推開他,飛快抓起斗篷站了起來。
“寶珠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季昭也從那種無法言說的混沌中清醒過來,一躍而起,抱住人賠罪,“寶珠我再也不敢了,你別生氣……”他就是好奇,就是想摸摸,只要她說不可以,他一定會乖乖收回手的。
他聲音有點大,郭寶珠突然害怕了,悶聲催他:“好了,你快走吧,被我哥哥知道就完了!”
季昭不放手,埋在她脖頸里耍賴,“那你答應我不生氣。”
脖子被他吹得癢癢的,郭寶珠胡亂點點頭。
季昭舍不得走,但他也知道必須走了,將懷里的姑娘轉過來,季昭捧著她手,緊張問道:“寶珠,我明天請媒婆過來提親,明年開春咱們便成親,好嗎?你放心,我會好好跟世兄一起當差,不會讓你抬不起頭的。”
“明天,是不是太急了?”郭寶珠想答應又覺得直接答應會顯得她很盼嫁,不答應又怕季昭誤會,便這樣不太確定地問。
季昭聽出心上人的松動,忙道:“不急不急,年前定下來,你就是十六歲定的親,不算晚!”
“滾吧!”郭寶珠最厭煩旁人拿她的年紀說事,狠狠踩了季昭一腳,裹緊斗篷匆匆跑進夜色里。
季昭僵在原地,直到心上人的腳步聲再也聽不見了,他還是沒想明白,她這算答應還是沒答應?
一陣冷風忽的吹了過來,季昭凍得瑟瑟發抖,顧不得再想,迅速跳墻離去。
回到家,自然被等了半天的季老太太訓了一頓。
如何應對祖母季昭自有一套,一番耍賴撒嬌,天色已晚,季昭想了想,決定明早再跟祖母商量,免得老人家把他晚歸與郭寶珠聯系起來,那樣對郭寶珠的名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