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容,我想跟你再生一個,但你真不想生,我也沒什麼,能跟你做夫妻便好。”
“別 折騰了,就這樣吧。”寧氏目光重新投向湖水,平靜地跟他說話,“侯爺,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只是我真的不值得你繼續費心,我也不可能再喜歡誰。從我知道那人 不是良配起,這些男女情就不是我在乎的了,所以不管你身邊有多少女人,我都不在乎,因為不在乎,我才能理解你這些年的苦,才能不恨你,才能勸承遠好好跟你 做一對父子。”
趙允廷身體一僵,“你,你不恨我,是因為從未動過心?”
寧氏點點頭,“年少時候不曾動 心,現在老了,更沒了那份閑情。侯爺,我不需要身份地位,現在這樣挺好的,承遠跟他媳婦都孝順我,燦燦活潑伶俐,日子平平靜靜,足夠了。至于咱們,曾經是 夫妻,現在你是燦燦祖父,我是燦燦祖母,你想過來跟我說話下棋,我樂意奉陪,咱們和和氣氣的,免得燦燦人小亂想,其余的,真的不可能了。”
趙允廷看著她,腦海里各種回憶閃現,那麼多年的夫妻同床共枕,那麼多次床第之歡,那麼多一家三口玩鬧的場景,他不信這個女人從來沒有動過心。
“是不是因為母親,你不想再回去?”趙允廷沉默半晌,找到這個理由,他再次握住她手,沉聲保證,“蘭容你不用擔心,你嫁過去后,就跟這兩年一樣,不必把她當婆母的,咱們自己過自己的。”
寧氏剛要說話,問梅去而復返,她看向趙允廷,趙允廷識趣地松開手,寧氏這才道:“你多想了,我只想跟承遠他們住一起,跟你母親沒有關系。
倒是你,她畢竟生了你一場,不如趁此機會好好孝順她,為人母的,都希望兒子孝順。好了,要來一盤嗎?”
趙允廷抿著唇不說話。
寧氏示意問梅退到一旁,心無旁騖地擺弄棋盤。
趙允廷眼里漸漸多了幾分委屈。
問梅在一旁瞧著,低頭掩飾嘴角笑意。老爺在外面是什麼樣她不懂,只是在自家太太面前,常常露出孩子氣。
“要下嗎?”見趙允廷一直盯著自己,寧氏無可奈何地嘆口氣,起身道:“侯爺既然無心下棋,那還是早些回去吧。”
“回來!”趙允廷一把拉住她手,隨即抓起青花瓷棋碗回到寧氏對面落座,瞪著她道:“下,只是光下棋沒有意思,你敢跟我賭一局嗎?”
寧氏輕輕一笑,抓起一顆白子把玩道:“只要不賭嫁你為妻,其他隨你。”
趙允廷瞥一眼低頭站在一旁的丫鬟,壓低聲音問她:“就賭跟你一起歇晌如何?”
寧氏沒理他的葷段子,先落了子。
“你不說話我便當你答應了。”趙允廷心花怒放,看看對面面容平靜的妻子,突然好像回到了年輕時候,一顆心都是蕩漾的。
大概是太蕩漾了,這次輸的比往常都快。
寧氏起身要走,趙允廷不甘心地去拉她,想要再下一盆。寧氏抬手躲開,頭也不回地吩咐問梅收拾棋盤,翩然而去。趙允廷情不自禁跟著她走了一段距離,最后還是停下了,目送妻子遠去,他搖搖頭,準備回府。
這樣也好,總還有機會,否則她不肯見他,他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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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皇上的許可,秦氏自取滅亡趙允廷休妻一事便傳了出去,鏢師運送秦氏棺木嫁妝出京那一日,百姓爭先圍觀。
有笑話秦氏白忙活一場的,有說趙允廷傻的,那麼多嫁妝,幾輩子吃不完的,換成旁人寧可拿一塊牌位換這真金白銀的實惠啊。
對于外面的閑言閑語,趙允廷父子充耳不聞,繼續上朝辦事。
燦燦好像也徹底忘了當時驚險,整天笑呵呵的,直到那日阿桔對鏡梳妝趙沉抱她過去逗娘親,燦燦瞧見脖子上的疤痕,頓時咧嘴哭了,可把夫妻倆嚇一跳,以為女兒受了驚嚇,結果小丫頭一手拍倒鏡子不許它照自己,卻是嫌丑了。
趙沉朗聲大笑,笑完抱著女兒夸個不停,把自家閨女夸得比天上的仙女還好看,然后也不叫女兒燦燦了,干脆小仙女小仙女地喊,哄得小丫頭眼睛笑成了月牙,睡覺時嘴角都是翹著的。
女兒好好的,趙沉連續幾日的擔憂終于徹底散去,晚上摟著妻子歇下后便想使壞。
阿桔攥住他手不給,卻也不說為什麼,等趙沉急得不行了,她才主動趴到男人身上,在趙沉滿懷期待時湊到他耳邊道,“這次月事已經遲了八日。”
趙沉開始沒聽清楚,以為妻子說月事來了,不由一陣掃興,過了會兒見妻子還傻傻地望著自己笑,再想想,慢慢回過味兒來,鳳眼里泛起喜悅的光,“真的?”
阿桔笑著點頭,“我猜多半是有了,只是不敢確定,過幾天要是還不來,咱們請郎中過來看看,有準信兒了再告訴娘,免得她空歡喜。”
“肯定有了!”趙沉捧住妻子臉龐狠狠親了一口,“這次給我生個大胖兒子!”
“嗯,給燦燦生個弟弟。”阿桔臉貼著丈夫胸膛,對著那邊睡得正香的女兒道。
到了月底,阿桔都有了孕吐的征兆,把郎中請過來把脈,孩子都快兩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