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可惜,趙沉卻道景王對王妃夠好了,屋里兩個妾室是大婚前安排的,大婚后再也沒有添過旁人,而且看景王妃 談及庶子時的平靜語氣,似乎也不太把妾室當回事。
或許這些貴女見慣了家中男人三妻四妾,不像他們村人里,相公納妾可是大事,性子弱的以淚洗面忍氣吞聲,性子爆的又罵又打逼得男人消了納妾念頭,更甚者有人直接就和離了。
幸好趙沉跟景王他們不一樣,他從來沒想過納妾的。
正出神,忽聽女兒大叫了一聲,又驚又怒。
阿桔嚇了一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后無奈地笑了。
原來兩個孩子玩夠了來回拋球,改成站在一起比誰扔的遠了,福哥兒不小心把球扔到阿桔跟前,球滾著滾著碰到了她。燦燦頓時急了,顛顛跑到娘親身前狠狠把球往地上一扔,再坐到娘親身邊,一邊摸娘親被砸的地方一邊仰頭問娘親:“娘疼不?疼不疼?”大眼睛里全是緊張。
自她肚子漸漸鼓起來后,趙沉連同屋里下人都小心翼翼伺候著,小丫頭多半是耳濡目染,也知道娘親是碰不得的,所以才會這麼著急。阿桔又好笑又欣慰,安撫地摸摸女兒腦袋:“娘不疼,福哥兒力氣小,直接扔到娘親身上也不疼,燦燦繼續跟哥哥玩去吧。”
那邊景王妃的丫鬟已經把球撿了起來,聽阿桔這樣說,便走到燦燦身前遞球給她。
燦燦坐在娘親身邊不肯走,繃著小臉道:“哥哥打娘,燦燦不喜歡哥哥。”
這也太冤枉人了,見福哥兒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邊,阿桔笑著問他,“世子不是故意把球扔我這邊的,更沒想打我,是不是?”
燦燦聽了,扭頭看福哥兒。
福哥兒對著妹妹搖頭,神色認真極了:“我不是故意的,沒想打妹妹娘,我喜歡妹妹,喜歡妹妹娘。”說著走到燦燦身前,坐下去去拉她手,“妹妹別生氣,跟我玩兒。”
燦燦甩開他手,靠著娘親不理他。
福哥兒很委屈。
景王妃可高興壞了,兒子第一次說那麼多話,難得字字清晰條理清楚,根本不是她以為的兒子不會說。此刻見兒子哄不好妹妹,景王妃朝丫鬟使個眼色,跟著也走到燦燦身前,低頭問她:“過幾天誰生辰啊?”
“我!”這個燦燦知道,高興地指自己。
“燦燦真聰明,”景王妃由衷地夸了一句,跟著把小丫頭抱到懷里,攥著她手哄她:“燦燦生辰那日哥哥不能去,但哥哥給燦燦準備了禮物,燦燦想要嗎?”
燦燦連連點頭,見丫鬟進來,目光立即落到了丫鬟手里那個巴掌大小的赤金首飾盒上。
景王妃將她放到福哥兒身邊坐著,接過首飾盒先不打開,笑著對燦燦道:“要是燦燦喜歡哥哥送的禮物,那就別生哥哥的氣了好不好?”
燦燦瞅瞅福哥兒,又看向首飾盒。
景王妃把首飾盒交給兒子,讓他打開。
福哥兒手還是很巧的,輕輕一轉就打開了,燦燦心急地湊過去,腦頂撞到福哥兒下巴上。小丫頭也知道自己撞到人了,抬頭看福哥兒,大眼睛又黑又亮,水靈靈好看,福哥兒不錯眼珠地瞧著,忽的道:“妹妹好看。”比那些不認識的孩子都好看。
燦燦最喜歡被人夸了,不用看禮物就原諒了他,朝福哥兒咧嘴笑笑,這才低頭看禮物。
是個金嵌紅寶石的領扣,中間偌大一顆鴿血紅寶石跟龍眼不相上下。
燦燦抓起領扣翻過來瞧瞧,馬上明白這是做什麼的了,將領扣遞給福哥兒,再指著自己衣領讓福哥兒幫她戴。福哥兒見過丫鬟幫娘親戴,也懂妹妹的意思,不過他人小又沒做過這個,擺弄一會兒也沒成功。燦燦并不著急,下巴搭在福哥兒腦袋上跟他玩。
景王妃喜歡送禮,阿桔也不再客套婉拒,看看領扣道:“每次來王妃都要送紅寶石首飾,以后我多帶燦燦來幾次,很快就能攢夠一套了。”
“誰讓我跟燦燦投緣呢。”景王妃笑著摸摸燦燦腦袋,低頭教兒子戴,有她幫忙,福哥兒很快就戴好了。
燦燦站了起來,指著衣領問福哥兒:“好看不?”
福哥兒點頭:“好看。”
燦燦又問娘親跟王妃,都夸她好看,小丫頭美極了,拉著福哥兒去窗臺那邊玩。阿桔正要跟景王妃說話,燦燦忽的驚奇道“娘,白了,地上白了!”
阿桔跟景王妃齊齊往外看,果然見外面雪花簌簌降落,不知何時開始下的,大如鵝毛。
因為下雪,趙沉過來地特別早。
景王妃領著福哥兒送阿桔娘倆出門。
燦燦剛開始由翠玉抱著,后來看后面地上有一串串的腳印,她非要自己走,倔強起來誰拿她都沒辦法。到了地上,小丫頭這走兩步那走兩步,走完回頭看自己的腳印,咯咯直笑。福哥兒一直跟在她旁邊,兩個孩子都戴著帽子披著小斗篷,只露出因為玩得開心而變得紅撲撲的小臉蛋。
繞過影壁,燦燦瞧見爹爹,高興地要跑過去。
女兒身上衣服太多,遠遠看著跟一個小紅球似的,趙沉生怕女兒摔了,匆匆跑過去將女兒提了起來,這才朝景王妃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