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文帝嗯了一聲,沒再說話,只是本打算回崇政殿的,現在卻拐向了昭陽宮。
魏源弓著身子跟在唐文帝身后,到了昭陽宮,他看看唐文帝,識趣地朝準備進去通傳的宮女太監們搖搖頭。
距離內殿越來越近,唐文帝不由自主放輕了腳步。
里面傳來男娃清脆的笑聲,還有賢妃輕柔的逗弄,“宏哥兒往這邊爬,祖母在這兒呢!”
柔聲軟語,唐文帝都能想象得出賢妃臉上的笑容,他心里一軟,大步走了進去。
屋里的宮女大吃一驚,紛紛下跪。
賢妃聽到動靜,先將爬到身前的二皇孫抱到懷里,這才轉身福禮,眼睛看都沒看唐文帝,眼眶卻漸漸紅了。
唐文帝情不自禁升起一股內疚,宮女們都走后,他走到賢妃身前,看著她懷里的男娃問:“他叫宏哥兒?”
二皇孫怕生,往祖母懷里縮。
賢 妃再也忍不住,轉身將孫子放在榻上,拿起帕子哭了起來:“皇上真是狠心,連自己八個月的孫子叫什麼都不知道,想當初她剛得了皇長孫時,臣妾羨慕得不行,皇 上勸慰臣妾不用急,還跟臣妾一起替孫子想了乳名。現在倒好,短短一年光景,物是人非,皇上既然厭了臣妾,還來這里做什麼?”
她哭,二皇孫也哇哇哭了起來。
“別哭了,你看把宏哥兒都嚇哭了。”唐文帝嘆息一聲,喊來乳母將二皇孫抱走,這才將清減不少的寵妃抱到懷里哄:“誰說朕厭了你?真厭了,罰老三時就不會不動你了。”就連老三,他也沒想過重罰,只想讓他知道教訓,記住有些東西只能父皇給,他不能背地里琢磨著跟他搶。
“那 你動我啊,你把我打到冷宮里啊,那樣我也不用白白抱著一絲希望傻傻等了你一年!”賢妃埋到男人懷里哭,一手握拳使勁兒捶打男人胸膛,“我知道我犯了錯,動 了不該動的念頭,可我已經知錯了,為何你這麼久都不肯原諒我……一年啊,你夜夜歡歌,可曾想過我是怎樣過的?早知今日,當初我就不該把心給你,安安分分當 個規規矩矩的側妃多好……”
她又開始胡攪蠻纏,偏偏唐文帝最喜歡這一套,宮里那麼多女人,也只有這一個敢把他當普通男人撒嬌耍混。知道寵妃哭鬧起來什麼都聽不進去,唐文帝抱起人走向內室,索性動手不動口。
或許是心境的關系,也可能是兩人的身體最契合,年近五旬的唐文帝這一仗打得格外持久,得到的滿足和快樂比那些新進的美人給的還要多,因此連續三日都是在昭陽宮過得夜,還專門用一日陪賢妃一起弄孫為樂。
過了幾日,唐文帝宣三子清郡王進宮,好好教訓了一番,清郡王再三表示知錯了,并保證以后一定會安心輔佐太子。
唐文帝很滿意。
雖不是十分相信清郡王,但也有七分信賴。一來他不是先帝,兒子知道他沒那麼好糊弄,以后定不敢再搞小動作。二來之前太子未定所以清郡王瞎折騰,現在太子定了,他也該死心了。三來清郡王畢竟是他親手帶大的兒子,也是他最喜歡的一個,他愿意給兒子改過自新的機會。
除夕宮宴上,清郡王閉門一年多后終于再次出席,與太子康王把酒言歡,兄弟情深。
他言笑晏晏,其他宗室子弟不管心里怎麼想,面上都親熱地跟他說話。
唐英年紀小輩分高,皇子們也要給他敬酒,輪到清郡王過來時,唐英笑笑,一邊碰杯一邊用只有彼此才能聽見的聲音道:“食人俸祿忠人之事,小叔在這個位子上,皇上讓我查什麼我就查什麼,老三你不會怪我吧?”
清郡王微微一笑:“小叔這是哪里話,我要是沒辦錯事,小叔就是想查也查不到什麼。算了,我已經知道錯了,小叔就別再笑話我了,從前的事咱們就當沒發生過如何?”
唐英頷首,舉杯一仰而盡。
清郡王同樣喝了個干干凈凈,轉身要走時,卻聽唐英刻意壓低的聲音傳進耳中:“其實在查那些小案子之前,皇上還讓我查了兩件事,木雕跟燈籠,老三你若得罪過什麼人,可要吃一塹長一智啊。”
清郡王腳步一頓。
本以為父皇罰他只是因為太多朝臣擁立他當太子,沒想到有人先把他意圖結黨的把柄遞到了父皇手里,徹底惹了父皇不喜。郭子敬,趙沉,真以為得了父皇信賴立了幾件功勞,就能跟他一個皇子斗了嗎?
他冷笑著離去。
唐英目送清郡王走進人群里,笑著轉身,跟走過來的康王打招呼,心情大好。
輕飄飄一句話,既能送個順水人情,又能給某些他看著不順眼的人找點麻煩,何樂而不為?
至于最后是清郡王一雪前恥還是那二人繼續揚眉吐氣,他都不介意,他就在一旁瞧熱鬧。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明天趙灰灰就回來啦~
趙灰灰:再不讓我回來我去滅了你!
郭大齡:你不回來也沒關系,對付小人我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