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玉手不能動,肩膀也不能動,只能扭頭求他,“表舅舅,我熱,你放開我……”
她臉更紅了,尤其是不點而朱的嘴唇,微微張開,似顆鮮艷飽滿的櫻桃,邀人品嘗。
楚行莫名地口干舌燥,他守禮地移開視線,恰在此時,身后傳來腳步聲。
來人是魏騰,他就像沒看到被楚行扶著的姑娘般,低頭回稟道:“國公爺,那個小廝已經處置了,暫且藏在一處隱蔽之地,過來時聽見海棠園里有人似乎在尋找四姑娘。”
“表舅舅,我……”
楚行正要開口,前面陸明玉又喚他了,因為藥效,她甜濡的聲音多了一種撩人心扉的嫵媚,光是一句“表舅舅”就仿佛別有深意,令人想入非非。怕她再說什麼囈語,楚行松開她肩膀,借著身體遮擋匆匆捂住陸明玉嘴,這才沉聲吩咐屬下,“她們主仆服了迷藥,我先試著叫醒她們,你馬上去尋水,路過海棠園時告訴里面的人,就說看見她們主仆往龍舟賽那邊去了。”
魏騰應下,立即領命而去。
人走遠了,楚行才被燙了般松開陸明玉,手心卻一片濕潤,那異樣感覺比陸明玉親他時還要強烈。得了自由,她努力轉過來,臉頰緋紅,香唇媚惑,偏偏眼睛純真清澈楚楚可憐,從身體、心里一起摧殘他的理智,口中除了喊他表舅舅,更是時不時發出令人心慌意亂的低哼輕啼。
楚行聽不下去了,瞥見陸明玉落在地上的繡帕,他飛速抓起來,抖落塵土,再看陸明玉,猶豫片刻,還是無情地把帕子塞到了陸明玉口中。陸明玉沒法說話了,嘴里塞了東西難受,暫且忘了身后的人,她低頭,試圖把帕子吐出去。
楚行趁她分心,一把抱起人趕到甘露身旁,一手扶著陸明玉,一手用力掐甘露胳膊。
“嘶”的一聲,甘露陡然醒了,睜開眼睛,看到一片山林,她茫然地皺眉。
楚行沒給她時間慢慢恢復,冷聲在她頭頂道:“別喊,你們姑娘被人暗算了。”
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甘露嚇得差點沒跳起來,但一回頭卻瞧見姑娘嘴里塞著帕子,嗚嗚地好像十分痛苦,再看扶著姑娘一臉嚴峻的楚國公,以及不遠處趴在地上看不見臉的華服男子,甘露終于記起了海棠園被人偷襲的事!
她在陸明玉身邊服侍了近十年,遇到危險遠比那些小丫鬟理智,短暫的慌亂后,甘露利落無比地爬了起來,自發接過陸明玉,讓陸明玉靠著她,一邊去拿陸明玉的帕子一邊焦急詢問楚行,“國公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楚行看看陸明玉紅潤的臉,起身,將昏迷的賀禮提了過來,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遍,包括陸明玉中了令她神志不清的迷藥。
甘露又氣又恨,一手緊緊摟住試圖亂動的姑娘,一手捂住姑娘嘴不讓她再胡言亂語,心疼地眼淚一串串往外流,“沒想到他如此卑鄙,今日若非國公爺出手相救,我們姑娘……”想到嬌生慣養的姑娘可能會被賀禮糟蹋,甘露后怕地哽咽起來。
現在姑娘是得救了,但賀禮張揚出去怎麼辦?就算賀禮膽小怕事不敢說,知道京城有賀禮那樣一個人,而且還有可能遇到,姑娘會不會寢食難安?再有,姑娘在國公爺面前出了丑,至少兩個男人……姑娘萬一想不開……
楚行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因為同樣的話稍后還要對陸明玉說,楚行暫且就沒有理會哭哭啼啼的甘露,只讓她別哭出聲,引得別人過來。
甘露連忙閉了嘴,抱著陸明玉轉個身,緊緊鉗制住姑娘,不叫楚行看到姑娘臉上的狼狽。
魏騰風一般趕了回來,手里拎了兩個銅水壺。
楚行全部遞給甘露,“一壺喂她喝下,一壺倒在帕子上,給她洗臉。”
這種迷藥主要靠挑起人的火氣,水能降火,只要能讓陸明玉清醒過來,應該就沒事了。
甘露在那邊照顧陸明玉,楚行看眼昏迷不醒的賀禮,帶著魏騰遠走幾步,低聲一陣吩咐。魏騰頷首,彎腰將賀禮扛到肩頭,悄悄朝梅嶺深處而去。楚行目送屬下離開,再看看陸明玉主仆倆,他走到一棵樹后,背對二女而立。
山風吹來,楚行低頭看手,掌心已經干了,但陸明玉柔軟的嘴唇……
“姑娘,姑娘你好點了嗎?”
楚行偏頭,轉到一半,及時止住。
甘露懷里,陸明玉又熱又渴,連續灌了半壺涼水,身體終于沒有那麼燙了。但她依然沒有力氣,無力地靠著甘露,看甘露打濕她的帕子,再來擦她臉。如清風拂面,陸明玉舒服地閉上眼睛,慢慢地點點頭。
甘露松了口氣,眼淚卻落了下來,小聲哭道:“姑娘福大命大,幸虧國公爺救了咱們。”
陸明玉身體一僵,甘露不提楚行,她一心沉浸在清涼的愜意里,一聽到“國公爺”三個字,剛剛發生的一切突然都清晰了起來,一幕幕在腦海里閃現。賀禮說黑衣人挾持了她,賀禮靠過來,她抬頭,看到的卻是楚行,緊跟著,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