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喝點。”早上太夫人專門給夫妻倆準備了一道補湯,楚行知道這湯是用來補什麼的,先給陸明玉盛了一碗。
雞湯冒著熱氣,陸明玉暫且沒動,先撿清淡的菜吃,五月天熱,她想吃點涼菜。
楚行坐在旁邊,看她細嚼慢咽的,竟也覺得是種享受。
陸明玉受不了他執著的窺視,抓起帕子擦擦嘴角,小聲勸他,“你也吃啊。”盯著她做什麼。
楚行頷首,提起筷子夾菜。
定風堂的廚房里,全是伺候楚行多年的老人,前兒個已經向采桑、攬月詢問了陸明玉的飲食偏好,因此桌上的菜一半是楚行愛吃的,一半完全符合陸明玉的口味。陸明玉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但在江南住了一年多,她迅速轉變了口味兒,偏愛甜食,楚行則喜辣菜,兩邊菜肴擺在一起,勢同水火。
夫妻倆各夾各的,頗有種井水不犯河水的味道。
陸明玉覺得這樣有點生疏,把眼前的清蒸魚往楚行那邊推了推,“你試試這個?”
楚行夾了一口,點點頭,“不錯。”卻再也沒有夾第二口。
陸明玉悄悄撇撇嘴,不管他了,自己吃自己的。楚行看看她,投桃報李,夾了一片辣牛肉給她,放在了陸明玉面前的碟子上。陸明玉朝他笑笑,食用前仔細把辣牛肉上的兩片紅辣椒撥下去,這才先咬了一小口,有點辣,但尚在她能接受的范圍。
“挺好吃的。”她由衷地夸道,過了會兒,自己夾了一片。
楚行便把菜盤往她這邊挪了挪,陸明玉甜蜜地笑,問他從哪里請的廚子。
簡單用過午飯,楚行陪陸明玉去見定風堂的一眾下人,讓他們拜見國公夫人。
陸明玉管過家,應付起來十分輕松,眾人見她站在國公爺身邊跟女兒似的,但接人待物落落大方,恩威并重,頓時不敢再輕視這位嬌小的女主人。
下人們散去了,陸明玉再也抵擋不住暑困,要回房睡覺。
楚行要陪她。
陸明玉怕了他了,低著頭道:“你,你在前院睡吧,今天,挺熱的。”她怕他貪得無厭,自己的身體自己最了解,別說下午,晚上她都不可能再給他,誰讓他……天賦異稟。
“熱?我讓人搬冰來。”楚行正色道。
其實五月還沒那麼熱,一般勛貴人家月底才會用冰,陸明玉信以為真,連忙否決:“不用了,也,也沒那麼熱。”剛嫁過來就早早用冰,傳出去旁人肯定要說楚國公夫人嬌氣了,早早用冰,高人一等似的。
楚行在她頭頂偷笑,既然陸明玉不再拒絕,他便與她一起回了后院。
陸明玉在家歇晌的時候,習慣穿最單薄的里衣,可楚行在這兒,她特意選了一身料子比較厚的衫兒裙,桃紅的小衫上繡著出水芙蓉,白底長裙上是碧波湖景。見楚行大刀闊斧地坐在床上,陸明玉發愁地問他:“你不用更衣?”
楚行盯著她看了兩眼,忽然起身:“我夏日歇晌只穿褲子。”說著抬起手,要解衣袍。
陸明玉給他看了兩遍了,卻不敢看他,立即抱著衫裙去了后面的凈房,掩好門,一邊聆聽外面的動靜,一邊飛快換上里衣。平復片刻,陸明玉抱著換下的衣服走了出去,余光先往床上瞟,就見楚行已經躺下了,躺在外側,身上只剩一條白色中褲。
陸明玉心里七上八下的,將懷里的衣服放到椅子上,她慢慢吞吞朝床邊挪步,眼睛只盯著楚行腰部以下,準備從床尾爬上去。
楚行紋絲不動,鳳眼始終追著她走,看到她彎腰時,單薄里衣中隱隱約約的風光。
陸明玉剛從床尾往里面爬,視線無意掃過楚行,卻震驚地發現一處……
就像雨后的竹筍,筍尖兒破土前一刻,肯定會把地皮頂起來。
陸明玉瞬間紅了臉,惱羞成怒,狠狠瞪了楚行一眼,瞪完氣呼呼背對他躺好,鄭重其事地道:“我真的累了,你別胡思亂想。”
楚行挨了瞪才發現自己暴露了形跡,然而想掩飾已經來不及了,他無奈地笑,挪過去摟住她,深深吸了口她發間的清香,“睡吧,我也困了。”前晚為大婚興奮,昨晚被她折磨,連續兩晚沒睡好,楚行是真的只想陪她歇晌。
陸明玉并不信他,提心吊膽地防備著,未料身后很快就傳來了男人綿長的呼吸。
陸明玉悄悄回頭。
楚行常常帶兵出征,即便睡著了也十分警惕,更何況是來自耳邊的動靜。他睜開眼睛,對上陸明玉慌亂的偷窺,楚行重新閉上,順帶將她往懷里帶了帶,“睡吧。”
那聲音低沉溫柔,十分地讓人安心,陸明玉徹底放松下來,很快就在他懷里睡著了。
夫妻倆相擁而眠,一睡就睡了整個下午,黃昏時分,陸明玉才先醒。
腰上搭著一條結實的手臂,身后是寬闊溫熱的懷抱,陸明玉滿足極了,小心翼翼地轉身。楚行還在睡,鳳眼輕闔,陸明玉安靜地打量自己的丈夫,驚訝的發現楚行眼睫特別長,與她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清醒時的楚行,像飛在高空的鷹隼,目光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