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依,紛紛端著酒碗來攔他,廖守來者不拒,連續喝了幾大碗,不過他夠狡猾,邊喝邊往外走,又喝完一碗,人已經到了門前,丟了酒碗,朗聲大笑著跑了。
賓客們玩笑般追了一段,然后折回去繼續喝酒。
廖守卻在半路被人攔住了。
“楚……大哥!”廖守打個酒嗝,有模有樣朝那道挺拔身影行了一禮,抬起頭時,眼睛被燈光照亮,里面全是初為新郎的興奮與渴望。
楚行看著新妹夫,很多話想說,突然又不知從何說起,良久才道:“盈盈愛潔,你平時注意些,別把軍營里養成的習慣帶到家里來。”他常在軍中行走,有些將士的帳篷走進去,全是腳臭味兒。
廖守聞言,低頭聞聞身上,懂了,“大哥放心,我先去洗個澡。”
洗澡?
想到廖守要對妹妹做的事,楚行俊臉瞬間沉了下來。
廖守卻迫不及待地繞過他,直奔后院而去。新婚夫妻,洞房花燭天經地義,楚行再不舍得妹妹,此時也無可奈何。
新房里頭,楚盈局促不安地坐在外間榻上,手里的帕子都要擰爛了。
院子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厚重的腳步聲,無需丫鬟提醒,她也知道是廖守來了。就在她猶豫要不要出去迎接時,廖守已經揮手屏退兩個礙眼的丫鬟,反手把門一關,瞅瞅次間門口,他喉頭滾動,幾個箭步就沖了進去。
楚盈嚇了一跳,看都不敢看他,緊張地低著腦袋,視線在他衣擺上打轉。
她穿著一身大紅的家常衫裙,像是一只被擄到狼窩里的兔子,可憐巴巴地站在那兒,小手瑟瑟發抖,又美又惹人憐惜。
廖守卷著千軍萬馬的氣勢沖進來,對上這樣的小新娘,他那一身狂野氣息頓時消弭于無形,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新娘慌亂不安地站著,新郎傻傻地立在門口,好半晌,兩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舉動。
最后還是楚盈見他不知為何呆呆的,偷偷抬頭看,不期然就撞上了男人那雙定定瞧著她的黑眸。楚盈臉一熱,立即往旁邊扭頭,心里像飛進來一頭小鹿,左右亂撞。
“你,吃飯了嗎?”廖守終于回神,咳了咳,笨拙地問道。
楚盈點頭,因他靠過來,她聞到一絲酒氣,眼睫顫動,細聲問他:“屋里備了醒酒茶,我給你倒一碗?”
廖守剛剛洗過澡也漱過口了,聞言以為自己身上還有難聞的味道,不由尷尬起來,胡亂嗯了聲,就在那里站著,視線追著她身影。楚盈去倒茶時還算平靜,端茶回來遞給他時,雙手抖得更明顯了。
廖守這才知道,她這麼怕他。
有什麼好怕的,他又不會吃了她,他還擔心她嫌棄他呢。
接過茶水一仰而盡,廖守順手把茶碗放到榻沿上,再看她低眉順眼的模樣,廖守突然伸手將人抱起。楚盈驚呼低叫,小手本能地抓緊他衣襟,廖守卻只是轉身放她在榻上,低頭看她。
楚盈心砰砰亂跳,低下頭,后知后覺發現手還攥著他,她慌張就要松開。
廖守眼疾手快抓住她手,緊緊地按在懷里,盯著她眼睛問:“你怕我?”
隔著一層單薄衣衫,楚盈感受到了他強健有力的心跳,她想說不怕,但她開不了口,太慌太緊張。生平第一次,她與一個外男挨得這樣近,明明才見過幾面,一下子就要做同床共枕的夫妻。
楚盈不知道嫂子是怎麼與兄長相處的,只知道面對廖守,她心亂如麻。
她不說話,廖守搓搓她手,自顧說了起來,“盈盈,你不用怕我,我長得是有點兇,脾氣也不算好,但那是對別人,對你,我只會掏心窩子的好。盈盈,我廖守沒爹沒娘,一個人過了快三十年,現在我有媳婦了,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天。我掙的銀子都給你花,我得的賞賜都給你收著,我這個人也聽你使喚,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就是你不許我跟你一起睡,我也聽。”
前面的話雖然粗俗直白,但里面的情意質樸感人,楚盈慌亂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正甜著,他突然說了一句不著調的。都是夫妻了,她怎麼會不許他上她的床?她有那麼不講道理嗎?
讓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她紅紅的嘴唇一直抿著,廖守急了,握著她手求她:“你說話啊。”
楚盈咬唇,良久才鼓起勇氣道:“我,我會努力做個好妻子。”
他承諾會對她好,她當然也要給他承諾。
終于聽到她柔婉的聲音,廖守不禁笑了,握緊她手道:“你不用努力,能娶到你就是我的福氣,你怎樣我都喜歡。”這麼一朵天仙似的花,他什麼都不用她干。
被他灼灼地看,楚盈臉又紅了。
挨得這麼近,看著她嬌美羞澀的臉龐,聞著她身上醉人的幽香,廖守漸漸把持不住,捏捏她細細滑滑的小手,廖守看眼內室,沙啞問道:“盈盈,我洗過澡了,你聞聞,要是還難聞,我再去洗一次。”
誰要聞他?
楚盈扭頭,閉著眼睛囁嚅道:“不,不難聞。
”
廖守渾身一緊,請示般地問:“那,咱們去睡了?”
楚盈身子往后轉地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