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喂完貓糧,我接到了隊里電話,我連夜驅車趕往局里。
會議整整開了三個小時,凌晨三點才結束。
我之前的懷疑是對的。
東哥沒死。
他用障眼法逃過一劫,帶著毒老大郁叔散落在外的勢力,逃到了緬北,組建了自己的一股勢力,又利用之前在國內的關系網,開始往國內運毒。
因為直接和緬北合作,他勢力擴展得很快,且手伸得很長,已經在警察眼皮子底下,大量把東西運進來。
邊境警察又犧牲了三個。
要是不打掉東哥這個跨境組織,任由他發展壯大,后果不堪設想。
我在工位上坐了很久,推開了局長辦公室的門。
「局長,送我出境吧。」我說,「我之前身份沒暴露,最容易接近東哥,也是最快獲得東哥信任的人。」
「不行,我答應了你媽媽,上次是最后一次,不能再讓你犯險了,再說,你和盛雋要結婚了。」
是啊,快結婚了啊。
我挑了很久的婚紗,也看好了要去哪家拍婚紗照。
我還和盛雋約定了,我們有十天的婚假,我們去梅里看日照金山。
傳說,看見日照金山的人會幸運一整年。
鼻尖一酸,我呼了一口氣:「別人去就不是犯險了嗎?目前看來,我是最合適的人選。」
「渺渺!」局長摘掉眼鏡,語氣重了許多。
「馮叔叔,當初您送自己兒子去一線的時候,您說,局長的兒子又怎樣?他享受了別人沒享受的福,那麼也該承擔比別人更艱辛的苦,總要有逆行者朝黑暗走去,否則誰來守護人民,守護國家呢?」
局長很久都沒說話,只是讓我出去,讓他再考慮考慮。
可毒販顯然沒給我們時間。
他們對抓住的警察實施了慘無人道的報復。
天蒙蒙亮,局長把我喊了過去,他雙眼通紅,哽咽道:「回去看看你媽媽。」
這是同意我出境了。
「好。」
「盛雋……」
「局長。」我腦海里浮現出盛雋眉目如畫的模樣,笑了,「等我出境后,替我轉告他,讓他等我回來。」
14
我回家陪我媽吃了頓飯,把糯米托付給局長,連帶盛雋給我的戒指。
三天后,我被安排出境。
我混入了被賣去緬北的女孩里,很湊巧,東哥來挑人,一眼就認出了人群里邋遢的我。
他把我帶回了他的基地。
比寨子更大,他擁有了一個獨立的制毒工廠,規模嚇人。
按照之前的人設,我繼續扮演不太聰明的人設,以及,還多了和盛雋之間的殺父之仇。
我每日和東哥最多的對話,就是求他幫我報仇。
之前他在寨子里捧著我,對我有忌憚,有求必應,今時不同往日,我對他而言,僅僅只是一個故人而已。
而這個故人,曾經還幫著盛雋一塊壓制過他。
東哥身邊每天的女人都不同,他去重要場合也從不帶我,也不準我亂走,派人看著我。
我來了緬北整整三個月,才摸清楚一條很重要的運輸路線。
我還查到,東哥在國內有位姐姐,他用陌生賬號,頻繁地往他姐姐賬戶里轉錢。
我覺得這是一個突破點,把消息傳回去了。
我前腳傳完消息,他后腳就來了,破天荒地要帶我去水牢。
「一個月前抓的警察,眼睛都被我們挖了,骨頭卻還硬,大小姐來這麼久,沒玩過槍吧,練練手,給他個痛快!」
東哥從腰間遞過槍塞給我。
我槍口對準警察,卻怎麼都開不了槍。
僵持了會兒,我蹲在地上崩潰大哭,「我不要殺人了,爸爸死了,寨子也沒有了,阿東,我們今天殺警察,以后警察就來殺我們,我害怕,我們別殺人了好不好?」
「好啊。」他把我扶起來,「不勉強你。」
我松了口氣,卻在下一刻,東哥接過槍,抵在我腹部,「砰」的一聲,劇烈的疼痛,血染紅了我身上的灰色衣裳。
我倒在地上,他踩在我臉上,笑得陰鷙,「許警官,你們警察真拿我當傻子是嗎?」
15
我醒來才知道,我暴露了。
因為一張照片。
我和盛雋深夜一塊回我家小區的照片,照片拍得并沒有那麼清晰,可拍到了人臉,足夠認清楚人了。
他挑斷我手筋時,拿出手機在我面前晃了晃:「熟悉嗎?」
是孟晚的手機。
那部在山莊里,砸在盛雋身上的手機。
手機相冊里,存了很多張盛雋的照片,都是側臉,或者背影,一眼看得出來是偷拍的,唯一一張我的,就是那張深夜和盛雋的合照。
我猛地想到什麼:「你去過人民醫院?」
「去過,不過那時候我還真沒見到你,那瘸子也不是我推的,只是那個瘸子摔下來的時候,碰巧被我看見了,我也碰巧知道,原來那瘸子死在我手里的未婚夫,和盛警官居然還有那樣的關系,猜猜看,我怎麼拿到的這部手機?」
「你把孟晚怎麼了?」
「你猜。」
我沒得到答案,很快我也不執著了。ყƵ
東哥開始瘋狂報復我,每一次他殘忍地對我用刑,都會拍下我痛苦的模樣,然后再用孟晚手機微信發給盛雋。
我在想,當初我要是小氣一點,讓盛雋把孟晚微信拉黑該多好啊。
盛雋還是看見了。
他打過來電話時,東哥正給我注射藥品,他笑得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