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知他對你妻親族出手,你可知你妻親族頑劣不堪,偷襲她傷她丹田,又推她入弱水,活生生毀了她天賦俱佳的水靈根!”
“什麼?”
聽到弱水兩個字,晏澤放下阿九,瘋了似的沖向我,想從長生手中把我搶走。
他是蛟龍,他是半神,可長生也是神龜之體,半神之力。
我躺在長生懷里,腦內走馬燈一樣閃過和晏澤在一起的千年歲月。
父神出征,我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待在戰神殿,唯有他陪伴我左右。
我害怕劫雷,他不惜受傷,陪著我渡劫,戰神殿被妖魔奸細入侵,他憑著幾乎經脈斷裂,護我周全,成年之時,他笨手笨腳,為我雕刻丑的不成形的法器木簪……畫面定格在前世,他親手將我推入熾陽大陣之中。
一懷愁緒,萬分離索,錯錯錯!
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是我前世迷心魔障,執念纏身,業障難消。
今日就該了結。
“長生,我疼,你帶我走。”
晏澤渾身一震,他放下手,只看向倒在長生懷中的我。
“孤月,他到底是誰?”
積壓在胸口多年的怨氣,似乎要在這一瞬間全部迸發。
山盟雖在,錦書難托。
男人總會對得不到的事物萬分希冀,得到手后又速速拋棄。
我似乎想到對他絕佳的報復。
“長生是,戰神殿的主人……”
他瞳孔一縮,沖上來抓住我的袖子。
我忍著痛,抽走衣袖。
“我的夫。”
他手停在半空中,看著我飄然遠去。
耳邊似乎飄過來一句。
“可你當年明明與我許下白首之約。”
“騙子。”
13
我和長生既然有了聯系,他亦對我有情,那戰神殿的主人暫時換她來說做也不是不行。
我仙體受損,修為不穩,暫時有一位道行高深的前輩為我戰神殿坐鎮,只有益處,沒有壞處。
長生守了我很久,我從昏迷中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曾經我每次醒來,都是孤零零一個人,那個說好和我不死不滅,永不相負的人,從來沒有第一時間選擇我。
長生說,看得出來我不喜歡他,僅僅只是有好感,但他會等我。
不僅是這一次,更是無窮無盡的未來,他都會等我。
我第一次有了心安的感覺,心情是從未有過的舒暢。
可我剛走出門,好心情蕩然無存。
那小魚精阿九跪在我殿前,哭得梨花帶雨。
明明是滿臉不忿,卻是低眉順眼,咬牙從牙縫里擠出來那句話。
“圣女,是我之過,我不該偏聽偏信,傷您仙體,還望圣女原諒。”
她名正言順的夫君,堂堂現任戰神就站在一旁,看她時滿眼淡漠。
見我出來,他堅冰般的神色有幾分融化,我竟還在他臉上看到淡淡笑意。
“孤月,你可還好?”
“我不知她族親將你推入弱水,毀你前程。”
“我帶她來向你……”
我只覺得諷刺,心中沒有半分快活。
傷我的怎麼會是阿九?
她只是一個無用的小妖,沒有他戰神大人的幫助,她怎麼會傷到我?
阿九縱然有錯,可這一切的源頭都只是他戰神大人。
若他戰神大人的嘴會說話,若他戰神能當斷里斷,我和阿九兩個姑娘,都不會被傷害。
跪在這里的,不該是阿九,是他!
我默然瞥了阿九一眼,只覺得她可悲。
“起來吧,我與你并無不解冤仇。”
晏澤臉上綻放一瞬的歡欣。
“孤月,那你……”
“戰神大人,我與你也有多年袍澤之誼,所以我應該親自來請你。”
“請你參加我和長生的婚宴。”
我看到晏澤的臉瞬間灰敗下來。
他想拉住我。
可我只是轉身離去。
長生朝他勾起唇,輕輕說了句:“放開我的妻。”
相同的地點,上一世被拋下的是我。
這一世換成了他。
第7章
14
我和長生的婚宴辦得盛大。
族老和父神舊部為了出一口惡氣,連諸部妖族都有邀請。
唯一漏掉鱗甲水族——阿九的族親。
在場的所有族群心中都默認,以后要遠離鱗甲水族這個把騰蛇圣女推入弱水之族。
我攔不住族老們,但我只覺得沒必要。
所以我邀請了戰神夫妻。
對一個人的厭惡尚且是有情,唯有無視,才叫真的放下。
“孤月圣女。”她咬牙切齒看著我,賀我新婚愉快。
我笑笑看她一眼,客套地道謝,轉身離去,多余的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我不想和前世重重有任何瓜葛。
阿九看我的眼神有羨慕,更有嫉妒,她死死盯著長生,臉上客套的笑都維持不住。
這眼神不是愛慕,而是對比。
對比身邊明明是她夫妻卻一直看著我的晏澤。
就在我和長生接受天地賜福,又給來賓敬酒時,天地色變。
一道封印驟然裂開。
沖天魔氣從地底沖上三十三重天。
在場仙友慌了。
“是遠古外魔的封印!”
“遠古外魔被放出來了!”
阿九手足無措,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
“我……我不是故意要放出外魔的。”
在場眾人怒不可遏,饒是長生的好脾氣,也恨不得拔劍斬她。
晏澤先所有人一步一巴掌抽在她臉上。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遠古外魔有多可怕?若是一般魔頭,至少還有神智可言。”
“你知不知道遠古外魔會無差別毀滅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