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
我皺了皺眉頭,回頭一看,沈凡穿著病號服站在那。
眼神晦澀不明地看著我和車內的陸辰。
我以為他會做出什麼危險舉動。
畢竟他的性格一向肆無忌憚慣了。
我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包。
可沈凡竟然只是站在那,什麼也沒說。
我松了口氣,朝陸辰擺了擺手:「謝謝你送我回來,回見。」
陸辰從容不迫地看了眼沈凡,隨后才朝我點了點頭,開車離開。
我轉頭看了眼沈凡的病號服和他打繃帶的手臂。
「你偷跑出來的?」
「沈阿姨會著急的,我叫秘書送你回醫院。」
說完便拿出手機打電話,卻被沈凡一把抓住了手。
他神情有些激動。
「若若,他就是那個陸辰是不是?」
「我讓人查到了,他是個醫生,你和他聯系只是看病對不對?」
他抓我的手很緊,手心還冒著汗。
沈凡此刻很緊張,身體還有些微微打晃。
仿佛若是我說出不字,下一秒他就會暈倒一樣。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沒有絲毫心疼,心底竟隱隱生出幾絲厭煩。
他現在越是這樣子,越讓我明白26歲的沈凡有多麼愚蠢。
我抬起左手用力地一根根將他的手指掰開,點了點頭道:「是去看病的。」
沈凡輕輕松了口氣。
隨后想起什麼,緊張地問:「你生病了?什麼病?嚴重嗎?」
我勾了勾唇。
「嗯,挺嚴重的。」
我指了指左耳:「我是去治耳朵的,左耳半失聰。因為你。」
「我們畢業那天,我為了救你出了車禍,傷了腦神經左耳半失聰。」
「可我卻沒告訴你,放棄音樂夢想背著你看醫生治病,被26歲的你誤會成和人偷情,你不僅羞辱我還和霸凌我的女生準備結婚。
」
「這才是我一定要和你分手的原因,明白了嗎?我恨你沈凡!」
沈凡聽完我的話消化了好久。
眼底先是茫然無措然后是悲痛欲絕。
他想要上前抱我,被我推開。
明明就是輕輕一推,他卻失魂落魄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放聲大哭。
我冷眼旁觀這一切,給他的秘書打了個電話就上樓去了。
后來秘書氣急敗壞地質問我:「蘇小姐!你怎麼能這麼狠心,讓沈總一個人躺在寒風中,他還是個病人!」
「你就不能原諒他?你這樣對他早晚會后悔的!」
我嗤笑:「不會后悔,放心。」
我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不會后悔。
7
我和沈凡遲遲沒有領結婚證辦婚禮。
這件事最終驚動了我媽。
我媽帶著我肥頭大耳的我弟來我的住處找我。
知道我和沈凡分手后,我媽氣得拿手指一下下戳我的額頭。
「你瘋了?敢和沈少爺分手?」
「那你弟弟的房子怎麼辦?工作怎麼辦?老婆怎麼辦?」
「我怎麼就生出你這個不成器的廢物!」
她越說情緒越大,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
最后更是拿手指狠狠擰我的胳膊:「賠錢貨!廢物!」
我弟也在一旁齜牙咧嘴,300斤的肥胖身軀一抖一抖地罵道:「賤人!廢物!」
我看著這母子倆惡心的嘴臉,洶涌的記憶涌入腦海。
高二那年我被林語霸凌,她朝我的飯菜吐口水。
拿滾燙的熱水淋我的頭,把我的頭按在馬桶里。
我反抗了她,和她扭打在一起。
她很憤怒,帶著一眾小姐妹把我群毆了一通。
當我遍體鱗傷回家時,我媽的反應也是這個樣子。
她得知我在學校被欺負時,并沒有第一時間關心我。
而是直接左右開弓扇了我倆耳光。
「賠錢貨!你還敢在學校惹事?天天給我惹麻煩。」
「我不是告訴過你,被打了就忍著,人家打你幾次氣消了就不會打你了。」
「怎麼到你還敢反抗,你怎麼那麼賤呀!」
那晚她教訓我了很久,打斷了三根木棍。
我照著她的話學乖,不再反抗林語,可林語卻并沒有因為這樣而消氣,反而變本加厲,反正我沒有家長替我出頭。
后來有一天我實在忍不了了,偷偷拿我媽的手機,將林語多次毆打我的樣子錄了下來并報了警。
林語那時已經滿了18歲,原本可以判刑的,
可我媽卻堅持撤了訴,因為林語父母給了她10萬塊。
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別拿這筆錢,送林語去坐牢,還我一個公道。
可我媽卻將證據全部刪掉,把我再次暴打了一頓。
「你瘋了?有錢不拿給你討公道?」
「我告訴你!你就算被打死了,只要對方給錢我就不會在意,你的命不值錢,你弟弟才是咱蘇家的寶!」
從前如此,現在亦如此。
我和沈凡在一起后,我媽剛開始極力反對,因為她準備把我嫁給一個50歲的老男人換一筆彩禮。
但當她得知沈凡的身份后,開始對我關懷備至。
偶爾還會腌一點我愛吃的咸菜寄給我。
甚至偶爾打電話關心下我并且跟我道歉,說曾經自己做錯了。
從小到大,我一直渴望母愛,所以有一瞬間我迷失了,我以為她真心悔過了。
可到頭來不過是她演的一場戲。
我拿起手上的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摔。
「夠了!」
「滾出我的家!」
「我的事以后和你們再無關系,再鬧,我就自殺。」
「但是臨死前我怎麼也得拉著你們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