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叔,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好?」
「小姐,您今年還未滿二十五歲,之前您說不再結婚嫁人,其實我心里都不贊成。」
「您還這麼年輕,大把大把的青春等著您揮霍呢。」
「如果陳先生是真心的,您也未嘗不能和他試一試。」
「再說了,陳家沒有搶走孩子的意思,我看他們的誠意也很足。」
州叔愛憐的嘆口氣:「我知道,您是被周家和周嘉述那個混蛋給傷的了,可天底下總還是有好男人的,是不是?」
「可他騙我,他為什麼不直接找到我,說他想要報答我們,他有很多種辦法可以報恩,為什麼要這樣做……」
州叔忍不住笑起來:「還不是小姐您太急了,如果陳先生當初沒有橫插進來這一腳,您怕是就選了別人生米直接煮成熟飯了。」
「這也是權宜之計,陳先生怕自己會慢了一步,遺憾終身。」
我抓起抱枕,死死地捂住臉。
「可我就是生氣,而且,我討厭他,為什麼要和他試一試?」
「就算是我想談戀愛,也未必是和他。」
「京城長得好看的優秀的男人多了去了。」
州叔忍俊不禁:「行行行,小姐想跟誰談戀愛都行。」
可話是這樣說,州叔還是胳膊肘往外拐了一次。
我這邊剛有點風吹草動,陳聿行就第一時間知道了。
甚至我剛和約會對象坐在下午茶餐廳里。
陳聿行的賓利就停在了街邊。
雖然男未婚女未嫁。
但不知為何,在他車子停下那一刻,我卻有一種被當場抓包的做賊心虛。
陳聿行并未打擾我。
甚至連車都沒有下。
可我坐立難安,只能硬撐著找了借口打發對面的男士先離開。
在天色逐漸昏暗下來的時候。
我才拿了包包起身,向外走去。
陳聿行也下了車。
黃昏時街燈次第亮起,他整個人都浴在那流光溢彩之中。
我故意裝作沒有看到他。
徑直沿著街道向前走去。
一直走到十字路口,我都沒有回頭。
但就是知道,他一定跟在我身后。
綠燈亮起,我預備走過斑馬線時。
陳聿行在我身后輕輕握住了我的手腕。
有騎車的行人從我身側疾馳而過。
陳聿行將我拉到他身前。
京城入了冬。
他穿著一件藏青色的薄風衣,而我整個人,都被他裹入其中。
「許顏。」
他輕聲喚我的名字。
在夜風吹來時,抬起手幫我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發。
我注意到周遭有人好似在偷拍。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對于陳家和陳聿行,我已經聽到了各種各樣的傳聞。
他泰半時間在香港,而在京城時,一向十分低調神秘,行蹤不定。ӰƵ
但這段時間他實在來我家走動過于頻繁。
以至于被好事者和狗仔給盯上了。
「陳聿行,好像有人偷拍……」
我試圖推開他。
但陳聿行卻干脆松開我的手腕,直接摟住了我的腰。
「顏顏。」
他微低頭,在我耳邊輕哄:「承勛都快一歲,快會叫爸爸了,你還不給我一個名分?」
24
那些照片和視頻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
甚至還有人閑得無聊開始對照陳聿行的口型,想要扒出當時他對我說了什麼。
就連周嘉述也來了許家一趟。
說來也真是奇怪。
當初他那樣愛小唯,但兩人公布婚訊到現在已經快兩年,卻還沒有舉行婚禮。
我在會客廳見了他。
周嘉述倒是開門見山:「孩子是陳聿行的?」
我不回答,反問他:「跟你有什麼關系?」
「許顏,陳聿行出身極好,而且陳家和他外祖家,都只有他這一根獨苗。」
「你以為他接近你什麼目的,他只是想要搶走孩子而已。」
「是和不是, 和你又有什麼關系呢?」
「許顏,我是在為你考慮, 怕你被人蒙騙,到最后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他能騙我什麼?」
「如果他要搶走承勛, 改回陳姓呢。」
「你想多了。」
陳聿行來得還真是快, 一定又是州叔通風報信。
我向后靠在柔軟的沙發上, 舒服地喝著熱茶。
陳聿行頂著一身風雪大步走入客廳。
傭人很快沏了他最愛喝的龍井端過來。
他在我身邊坐下, 倒是閑適自在猶如在自己家中。
周嘉述臉上有些難堪, 卻還是硬撐著道:
「難不成陳先生沒有這樣的念頭?承勛可是你的孩子, 還是個兒子, 就算你沒有, 陳家梁家的長輩也沒有嗎?」
我捧著茶盞, 垂眸看著杯子里茶葉浮沉。
其實這也是我好奇的一個點。
但我從來沒有問過陳聿行。
陳聿行低頭喝茶, 杯蓋碰撞,聲音清脆。
暖氣融融, 門外卻是大雪紛揚。
我放下杯子抬頭去看雪景。
卻又被陳聿行握住了手。
「承勛永遠都隨他母親的姓氏, 不會更改。」
他這句話出口,周嘉述不由一臉錯愕:「陳聿行你當真能做到?」
我也忍不住看向他。
「那就讓時間為證。」
「好聽話誰不會說, 承諾誰又不會?」
周嘉述臉色越發難看。
陳聿行卻輕笑道:「確實,承諾誰又不會,周先生和令祖父想必最清楚這一點。
」
周嘉述一張臉漸漸慘白。
是啊,他祖父當初曾承諾過的一切。
到最后不也一一成了空。
當初爺爺將我托付給他的時候,他亦是承諾,一定會好好照顧我,幫我守著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