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過完便是十一小長假。
江越的條件不是很好,他爸失蹤,除了房子什麼也沒給他留下,聽論壇上的人說他經常會在假期去做做兼職給自己掙學費。
國慶第一天,我一大早就出了門,跟著江越后頭,看他走進了一家書店。
我用手機拍下這家書店貼在櫥窗玻璃上的招聘廣告。
第二天,當我出現在江越面前時,他抿著唇,將我拉到一邊,自上而下地看著我:“看來我上次給你的警告你完全沒聽進去。”
我指了指自己身上和他同款的綠色工作服,毫不心虛:“我是來打工的。”
江越的眼神幽深,他盯著我半天,像是要將我吞吃入腹,但最后他什麼也沒做,而是抱起一旁的書走了出去,背影沉默又煩躁。
整個書店加上我和江越一共四個員工,另外兩個一個是年紀四十多歲的大叔,一個是跟我差不多大短發女生。
見我閑下來的時候總是追著江越跑,短發妹子偷偷問我:“你男朋友啊?”
我笑著答:“還不是呢。”
她拍了拍我的肩,鼓勵道:“加油,他一看就很難追,我祝你成功。”
我笑了笑沒說話,表面上是我在貼江越的冷臉,實際上江越也喜歡我,我倆是雙箭頭。
下午天氣炎熱,我請大家喝奶茶,江越的那份是我親手戳開遞到他嘴邊的。
他靜靜地看著我,感謝他上次的一番“警告”,如今我終于看懂他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了。
我捧著奶茶的手又往前送了送,趁著沒人注意小聲道:“給你點的,喝啦,我下次還會給你買的。”
江越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幅度很小,且轉瞬即逝,他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你當自己在哄三歲小孩嗎?”
話是這樣說,在我的軟磨硬泡下,他還是就著我的手吸了一口奶茶,然后皺了皺眉。
“太甜。”
奶茶再甜沒有我的心甜,只要江越不要再一邊說著愛我一邊推開我,什麼都好說。
我坐在椅子上開心到晃腿,室友問我在哪,我說我在打工,她發了一堆問號刷屏。
“你家破產了?你爸公司倒閉了?地址發我,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工作能差使得了你。”
我給她發了個定位,但我沒想到的是,她自己來就算了,居然還帶來了岑楚斐。
岑楚斐捧著玫瑰花進來的時候,看上去就像一只求偶的花孔雀。
“學妹,好久不見。”他微笑著將花遞到我面前,“等你下班后能賞臉一起去吃個飯嗎?”
我心道不好,下意識看向江越,果然,他剛才嘴角揚起的那點弧度已經徹底沒了。
第6章 第六章
沒了!這是什麼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慘痛事故?我震驚又氣憤,拉著岑楚斐和他那倒霉的玫瑰花就往店外走。
“學妹,你怎麼了?”岑楚斐一臉無辜地看著我。
我深呼吸,平復心情。
“我就說兩點。”🞫ł
“首先,我不喜歡玫瑰花。”
我曾經在朋友圈里發過,我對花粉過敏,如果岑楚斐翻看過我的朋友圈就該知道這一點,很顯然他并不走心。
同理可得之前給我買早飯買巧克力瑪芬的人也不是他。
不是他那就只能是……我視線忍不住看向店內,隔著玻璃門,江越變回了剛見面時的樣子,獨自整理貨架。
我突然想起二十八歲的我說的那句話。這個人的愛,太無聲了,他不想讓你知道的時候你永遠都察覺不了。
既然上天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找到真正愛我的人,我當然不會重蹈覆轍。
“再者就是我也不喜歡你。”
我以為我拒絕得足夠干脆利落,可岑楚斐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好像認定了我對他有意思,伸手過來抓我:“為什麼?我們之前不是一直聊得好好的?”
我無言以對:“誰跟你聊得好好的?”莫名其妙。
我撥開他的手,然而他力道陡然加大,眉眼低垂:“我知道我現在一無所有配不上你,但是我將來會努力工作,掙的錢都給你花,你別拒絕我。”
我都驚呆了,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該感慨他戲太多,還是該感慨這個人還不是我男朋友就會給我畫大餅。
他說話歸說話,手還不安分,往我臉上伸,我連連后退,后背落入一個堅實的懷抱。
仰頭一看,是江越。
他緊繃的下頜線透露出他現在糟糕的情緒,他似乎非常生氣,呼吸聲很重,顯然已經在暴怒的邊緣。
“她說不喜歡你,你聽不懂人話?”
他把我拉到身后,往岑楚斐腦袋上扣了個硬紙箱,咚的一聲巨響,聽得人心驚肉跳。
“離她遠點,滾。”
一時之間,全場寂靜,中午書店門前人不多,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看著這邊。
江越像是從暴怒的狀態中清醒過來,看向我的眼神閃過一絲懊惱,接著松開了手。
直到他沉默地離開,室友才緩過神來,口中念著:“臥槽臥槽。”
短發姑娘也跑過來,看看我又看看狼狽的岑楚斐,滿臉糾結:“要不我給店長打個電話……”
我連忙攔下她:“不用,都是因為我,我來處理就好。
”
通知店長,可能會讓江越失去這份工作,我不想大家再用異樣的眼神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