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身形晃了晃,直接倒在了地上。
江越踹了他一腳,是往死里踹的那種,那人躺在地上疼得身體蜷縮在一起,江越還要踹第二下,我終于反應過來,上前拉開他。
“江越!可以了,停下!”
我摸他的臉,讓他看著我,“我沒事,你還記不記得你答應我的,別打了好嗎?”
我這才發現他眼眶都是紅的,確實很瘋,像是發怒的獅子。
我后悔死了,明明想讓他在圣誕這天遠離學校,遠離潛在的危險,沒想到出來約會反而碰到了暴露狂。
江越看著我,漸漸恢復了平靜。
發生這麼大的事,有路人報了警,好在江越收手得及時,挨了揍的男人還能自己站起來,沒到叫救護車的程度。
我們在警局做完筆錄,我緊張地問警察:“這件事嚴重嗎?我們會被拘留嗎?學校會不會給處分?”
警察有些好笑地看著我:“你別怕,不嚴重。事實上最近我們已經接到過好幾次電話說H大附近有暴露狂對女性進行性騷擾了,你們這是見義勇為啊,怎麼會被拘留處分呢?回去我們還會聯系你們學校,給你倆發面錦旗。”𝙓ʟ
出了警局,我終于長松一口氣。
好險,在平行時空里,另一個江越就是被這樣一個暴露狂影響了大好前程嗎?
我忍不住看向江越,發現他也正緊緊盯著我,神色不大對勁。
“怎麼了?”
“我感到后怕,”他將下巴擱在我肩上,語氣自責:“是我讓你在外面等我的。”
我覺得他好可愛,忍不住繃著臉逗他:“是挺嚴重的,那一眼我可能要用一生來治愈了。”
江越的表情果然越來越凝重。
我繃不住了,將自己的手放進他的手心里,兩手交握,說:“看來只能罰你這輩子走到哪把我帶到哪了。”
第8章 第八章
我叫白薇,是個設計師,上周剛過完我的二十八歲生日。
生日是在家里辦的,為了慶祝我的生日,以及慶祝我順利出院,我媽和我的朋友們為我大肆操辦了一場宴會,在宴會上,精美的生日蛋糕被端上來,我在所有人的簇擁下許愿、切蛋糕。許愿的時候我媽在一旁小聲道:“希望薇薇早日找到最愛她的人。”
我閉著眼,淚流滿面。
我的愿望是:希望最愛我的那個人能夠活過來。
我這輩子算是很幸運,幸運地出生在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幸運地考上心儀的大學,幸運地從事熱愛的工作。
但人的運氣是守恒的,十八歲那年,我剛上大一,認識了岑楚斐,也就是我后來的丈夫。
岑楚斐在我面前表現得溫柔、熱情、體貼入微,凡是我想要的,他都會端到我的面前來。
岑楚斐持之以恒地追了我半年,我不可避免地淪陷了,他當著全校的面向我告白,在周圍人的起哄和祝福聲中,一道人影沖出來,力道極大地攥住我的手腕,說他喜歡我,讓我不要答應岑楚斐。
我知道他,他似乎也是計算機系的,叫江越。
但我聽說他是因為去年圣誕節的時候他在學校附近跟人打架斗毆,差點把人打進ICU。
聽人說,他精神有點毛病。
總之,當初被他一雙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盯著,我著實嚇了一跳。
我拒絕了他,倒不是因為他身體上的原因,單純是因為我不認識他,我喜歡岑楚斐啊。
江越被我拒絕仍不放手,最后他是被岑楚斐的兄弟們拽開的,因為他精神病的傳聞,大家都有點犯怵,生怕他突然暴走動手。
但他當時只是看著我,眼神執拗,一言不發,直到人群散去,岑楚斐牽著我的手離開,余光里他依舊站在原地看著我。
和岑楚斐在一起后,他事事順著我,雖然他的家境不太好,但我爸媽一致覺得找個對我好、有上進心的就行,我們家算是小有財富,岑楚斐做上門女婿也是沒問題的。
我把這事告訴了岑楚斐,我的本意是讓他不要對娶我有壓力,我們家不需要他出什麼錢,愛我就行。
他笑著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鉆戒向我求婚,我忙著感動落淚,并未發現他眼里一閃而過的屈辱和忍辱負重。
婚后我也幸福了兩年,在我爸的提拔下,岑楚斐的職位越做越高,后來公司一次危機,我爸急得病倒,他一躍升為公司副總。
我爸去世后,岑楚斐越來越忙于公司應酬,對我的態度也越發敷衍冷漠,一次我在他的襯衫口袋里發現了一只用過的小雨傘,我惡心至極,甩到他面前與他對峙,他解釋,我哭鬧,爭吵中他打了我一巴掌。
我說,岑楚斐,你完了。
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家里給他的,既然能給,我也有辦法能收回。
他一副被我拿捏住軟肋的樣子,跪下扇了自己兩巴掌,說今后絕不會再犯。
這麼多年的感情讓我選擇了相信他。
然而,一個月后,岑楚斐說帶我去爬山。
直到車子開到山頂,我渾身發軟,他從車里掏出繩索,準備將我推下懸崖時,我才知道這一切都不過是他的緩兵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