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條男人魚纏上了。他嬌氣愛哭,醋勁還大。
第 N 次號稱要離家出走后,居然真的一夜未歸。
我搖了幾十個朋友打算出門尋他。
不料他蹲在門外,滿地珍珠淚,委屈伸手:「我都蹲這兒一晚上了!你怎麼才來?腿麻,要抱抱。」
1
「敖鈺,明天再搬貨吧,你也累了。」
男人穿著白色無袖背心,寬肩細腰,動作麻利。
卻戴著口罩背對著我,一言不發。
深藍色的鱗片在右肩膀和左邊后背若隱若現,額頭的汗水蜿蜒而下,打濕了一小塊紙箱。
看著滿地的飲料零食箱子,我打了個哈欠。
他真適合去碼頭扛大包啊。
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我百無聊賴地劃開微信,打算看看消息。
誰知敖鈺一個瞬移閃現到我面前,我一個哆嗦,差點把手機摔了。
「這是最新款,很貴的!」
他盯著我,眸色深深:「是誰的消息?」
我一眼看到他額角藍色的鱗片泛著妖艷的光澤,似乎有血滲出。
「你額頭怎麼了?」我猛地站起來,凳子發出刺啦響聲,「怎麼突然又流血了?」
「是不是你的那個未婚夫?」敖鈺聲音更低,「你要跟他合契,是不是?」
說著額頭上的血流了下來,就要滴到口罩里。
我一把拉下他的口罩,從口袋里扯出面紙就要幫他捂上,打算去找止血藥。
誰知卻看到他臉上黑色的紋路在游走。
「別看。」敖鈺用手擋住我的眼睛,聲音里已經帶上了哭腔,「很丑。」
眼前突然暗了下來,只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熱。
「撲通撲通」兩聲。
在寂靜的倉庫里異常明顯。
我無奈道:「你又哭了?流淚流出小魚干?」
「你閉嘴,這是珍珠。」
敖鈺悶悶地說,似乎把口罩戴好,然后放下了手。
我一眼看到地上銀色的四條咸魚干。
每一只都小小的,似有銀色流光。
哎。
哪有魚落淚掉魚干的?
人家美人魚落淚掉五顏六色的珍珠。
他倒好,一只咸魚精落淚掉咸魚。
「掉點三文魚北極貝多好,還能沾芥末吃,香的嘞。」我蹲下身子把魚撿了起來放進小冰箱里,有些無奈。
小冰箱本來是裝藥的,現在好了,幾乎都是這種銀色小魚干,塞得滿滿當當。
這家伙自從知道我有個未婚夫就跟魔怔了一樣,天天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好像誰把他東西搶走了。
「不是,是陳小硯,她找我們這兩天晚上吃飯。」我舉起手機晃了晃,發亮的屏幕赫然是我那老閨蜜。
「哦。」敖鈺轉過身,又開始搬貨。
「快點過來,處理一下傷口。」我把醫藥箱拎過來,沒好氣地說。
2
遇到敖鈺這只咸魚精,真真是一段孽緣。
兩年前我還完了所有的債務,揣著身上僅剩的 3000 塊去海邊窮游。
沒承想在沙灘畫畫的時候,一腳踩上一條硬梆梆的咸魚。
然后就被訛上了。
「我是落難的人魚王子,被你踩骨折了,你必須對我負責。」
我一個托馬斯回旋把他扔到海里。
誰知半夜他居然出現在我住的民宿。
銀瞳黑發,面容冷峻精致。
「對我負責,直到我的傷好了為止。」
哎,誰讓我這人是個顏狗呢?
太容易對帥哥心軟了。
反省!
必須反省。
我把藥瓶蓋子擰開,一陣藥粉氤氳在空氣中,嗆得咳嗽起來,思緒瞬間回籠。
「把口罩摘下來,給你上藥。
」
「很丑。」敖鈺拿起旁邊一個硬紙板幫我把藥粉扇開,按住了我的手。
我嘆了口氣,道:「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
說的是剛認識他不久,他陷入重度昏迷,全身出現鱗片和血痕的事情。
他臉噌地紅起來。
「你……你別亂說啊。」
「我們之前清清白白。」
「雖然……雖然我是很心動……」
「將來我們……」
語氣越來越低。
我一把把他拽到旁邊坐下,狐疑地問:「你嘟嘟囔囔說什麼呢?快上完藥去睡覺。」
我把口罩輕柔地拿了下來,看到他臉上的黑絲淡了不少。
「自己會恢復的,不用上藥。」
話是這麼說,敖鈺卻乖巧地把臉湊到我面前。
纖長的睫毛小扇子似的上下開合,瞳孔也變成了好看的銀白色,似有點點星光。
「疼嗎?疼就說。」我在他額頭上貼了個卡通創可貼,是喜歡的貓貓圖案。
「白妤。」
「嗯?」
「喜歡我吧,別喜歡別人。」
我整理藥箱的手一愣,看著他認真的神色。
笑道:「小屁孩也學別人談戀愛?」
他惱羞成怒:「我都一百三十二歲了。」
「可是你也說過,你們壽命長,你現在不過相當于人類二十歲。」
而我都二十六了。
哎,人艱不拆啊。
3
第二天上午,敖鈺直接單方面冷戰,不和我說話。
做好早飯,騎著小電動留了個字條說要去拿昨天司機漏掉運過來的三箱飲料。
而言呈九點準時踏進我的小超市。
「學姐早,給你帶了早飯。」
說著遞過來一提精致的五星酒店外帶餐盒。
「你有事不妨直說。」我朝他擺擺手,「我自己的包子就很好吃。」
「和我結婚吧。」
吃包子吃得差點噎住。
「什……」
「你給我再說一遍?」敖鈺氣急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直接扯住了言呈的衣領。
「你小子上周說找白妤請教什麼狗屁論文我就知道你居心不良,你現在居然敢提出那麼……那麼無理的要求?是不是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