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呈被揪住領子倒也沒害怕,而是推了推眼鏡:「弟弟,你是誰啊?」
「我是……我是她男朋友!」敖鈺顯然有些底氣不足。
言呈笑:「狐假虎威。」
然后推開敖鈺,認真道:「和我結婚,我幫你拿回屬于你的一切。你就真的甘心所有東西被一個私生女搶走?你媽媽的離開……你可以慢慢考慮,我等你微信。」
這些人還真是自以為是,令人討厭。
我擰著眉看著他施施然離開,頭疼得揉了揉太陽穴。
敖鈺看著我,受傷地問:「你真要和他合契?」
合契是他們人魚族獨有的說法。
翻譯過來,就是結婚。
「不是。」我敷衍地搖頭,「我去找陳小硯,你看會店。」
敖鈺在后面大聲喊我的名字。
我甚至沒回頭。
借酒消愁到夜里十二點才到家。
家里卻沒有人。
我走到敖鈺的房間,看到他留下的紙條。
「我說過的,如果你真的不愛我,我真的會走掉。」
「真的真的會走掉。」
字跡歪七扭八。
頗為滑稽。
我的心突然酸痛了一下。
走了也好。
我自嘲地笑笑,自己也不明白這酸痛的來源。
于是從冰箱里拿出一打冰啤酒。
喝得醉醺醺的時候想起給老閨蜜陳小硯打個電話問問她到家沒有。
卻停在了敖鈺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句話是昨天晚上給他上藥之后他發的:「別嫌我丑。」
「豬。」
我一把把手機扔到了旁邊的一米多高的金魚水缸里,看著它沉下去。
金魚受驚,四散逃開。
我將啤酒罐捏扁,打算就地躺下。
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淡淡的梔子香籠罩了我。
是我給敖鈺買的香水。
他纏著我非要買的。
一聲嘆息:「妤妤,你怎麼就不能找一下我呢?」
「我很好找的。」
我猛地驚醒,抬頭看到了敖玨精致好看的下巴,突然理智回籠:「我的手機!」
然后突然躥起來,伸手就去魚缸里撈手機。
啊啊啊!
我的最新款手機,很貴的!
全身上下總共就這麼一個貴家當,白妤啊白妤,你丫大款了?
裝什麼情圣?敖玨離開了難受一下不就行了?居然隨隨便便把一萬塊扔水里?
自我唾棄一萬句也說不清我后悔的心。
敖玨被我這麼一下猛沖,差點摔到地上。
我也顧不上有沒有撞到他下巴,拖了旁邊的凳子就站上去,一手扶著魚缸邊緣,一手下去撈。
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我心口一滯,悶得不行,下意識低頭,直接吐在魚缸里了。
「妤妤你沒事吧?!」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小金魚,我對不起你們!
敖玨伸手把我扛了下來,我保持著石化的姿勢半秒,連滾帶爬地掙脫了他的懷抱,然后跑進衛生間把門反鎖。
丟人!丟大人了!
打開洗漱臺的水龍頭,胡亂把臉洗完,我覺得一陣惡心,抱著馬桶又開始吐。
敖玨聽到衛生間的動靜,著急地在外面大聲喊我的名字:「白妤,你把門開開。」
我吐都來不及,雙腿發軟,哪有空去給他開門。
「我沒事,一會就好!」說著說著居然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我揉了揉眼坐了起來,居然沒有宿醉頭痛,反而精神不錯。
昨晚后面發生了什麼?
我兩眼一黑,暈過去了,然后呢?
我一個激靈,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穿著,還是昨晚那身,稍稍松了口氣。
敖玨這小子還是知道分寸的。
他人呢?
算了,還是先洗個澡吧,身上一股酒味和烤串的味道,實在不好聞。
打開吹風機的時候,腦子里突然閃過一些零碎片段。
我抱著敖玨的腰不撒手,邊喊媽邊哭著問他為什麼拋棄我。
我猛地抓住敖玨的衣領,大罵他不是人,不僅拋棄我和我媽,還讓小三登堂入室欺負我。
啊這……
丟人組再上兩分。
醉一次酒,老底都掀干凈了。
腳趾摳出一棟聯排別墅。
「你醒了?」敖玨驚喜的聲音傳來。
我側頭看去,他穿著美羊羊的粉紅圍裙,手里拿著鍋鏟,嘴角露出一個梨渦。
五官深邃,眸若星辰,寬肩細腰,活脫脫一個異域風情的陽光居家美少年。
天啊!
我昨晚在美少年面前都干了些什麼!
4
「啊是。」我扯出一個敷衍的笑,心不在焉地打開了吹風機。
敖玨道:「等我一下。」然后出去了。
我松了一口氣,把吹風機關了,打開手機看看有沒有消息。
萬年不會給我發消息的爸今天一早居然紆尊降貴地通知我下周末去家里吃飯。
連標點符號都沒有。
一準沒好事。
我選擇性忽略了。
言呈昨晚給我發了一個地址,約我今天下午三點在 S 大附近的咖啡館見面。
略過。
手機震動,陳小硯突然給我發了兩條消息。
【渣男舒長年要和白薇那個小賤人訂婚了,你聽說了嗎!】
【就在這周周末!】
我微微愣神,我爸莫非不是讓我去家里吃飯,而是吃席?
前未婚夫和便宜妹妹訂婚宴,我的好爸爸居然通知我務必參加。
真有意思。
敖玨拿著毛巾走了進來,見我低頭玩手機,有些不滿:「你又不擦頭發直接吹,然后隨便吹兩下就結束,這樣會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