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算命,主播說我有三萬鬼魂壓身。
我大喜:「三萬新能源?快給我拉工廠里。」
惡鬼們嚴格遵循零零七工作制,一周只用干七天,一天只用干二十四小時。
我每天睜眼:姐的時代。
1
我是一個家里瀕臨破產的廠二代。
開直播宣傳時,意外連上了個玄學頻道。
主播是個綁著高馬尾的漂亮姐姐,我剛想打招呼,她一臉嚴肅地開口:
「你最近是不是摔傷了?」
我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前天洗澡,我穿了我家新生產的拖鞋,差點在浴室摔死。
我爸還說廠子里生產的東西沒問題,是我腳長得不對。
「惡鬼發難,是禍非福。」
主播嘆了口氣,不知道從哪摸出了個龜殼和三枚古銅錢。
龜殼吐出銅錢后,她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我瞄了眼彈幕,說什麼的都有:
【這是劇本吧?哪有這麼巧的事?】
【別不信,這個主播有點東西。之前有個大媽來問她女兒的下落,主播一算就說人已經被埋了。當時我還罵她嘴賤,結果沒幾天,這件事就被新聞證實了。】
【我看對面也是個搞直播的,為了流量演的,也就你們這些底層廢物相信。】
主播抬起頭,和我對視了半秒后,問我:
「你最近有沒有遇到過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她補充:「比如說,一些奇怪的夢。」
我回想了下:
「大概是上個月,我睡得迷迷糊糊,感覺有東西趴在我身上。」
「睜眼就看見一張女人的臉,她的臉貼在我臉上,我高燒了一禮拜。」
主播若有所思:
「平時你是看不見那些東西的,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時候,才可能短暫地建聯,也就是我們說的『撞鬼』。
」
「你的體質很奇怪,魂陰之體但主火,對鬼魂來說是大補之物。」
「水克火,水又代浸潤,不出意外的話,你死于溺水。」
彈幕更不服氣了:
【我還說你死于口嗨呢,張口就來。】
【別扯了,我看了對面的 IP 地址,住干旱區。】
我后背發涼。
昨天晚上我洗臉,眼睛像膠粘了一樣撐不開。
萬幸我媽發現了我。
她說我整個頭栽在洗漱臺里,兩條腿不停地抽搐著:
「你腦子進水了?把頭泡里面。」
我當時腦子一片空白,以為是熬夜熬壞了頭。
現在看來……
2
我嚇傻了:
「大師救我。」
主播握拳,在桌子上輕輕敲了兩下:
「難。」
「跟著你的惡鬼,起碼——」
她頓了下,比了個「OK」的手勢,這才補充道:
「三萬只。」
我心都涼了半截。
「我就算天天跟著你,一樣殺不完。」
「鬼魂非人,不知疲倦,不死不休。」
什麼?
鬼魂非人? 那豈不是不受勞動法保護了?
不知疲倦,那就是一天可以干二十四小時。
不死不休,那就是不死就不會休息。
我靠,這算什麼惡鬼,這是我的新能源,這是我后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呀。
我后背不發涼了,我也不害怕了。
精神面貌煥然一新。
我都不敢相信,我有三萬不受勞動法保護的奴隸,我會有多富有。
主播皺著眉看了我一會,困惑道:「為什麼你身上的陽氣突然大盛?」
我擺手:「這不重要,求大師幫我困住這些鬼。」
我充了六位數進去,狂刷禮物,各種特效滿天飛:
「這是定金。」
主播掐著手指算了下,淡淡點頭:
「可以。」
「我今日便召集人手,為你走上一趟。」
「你要將這些惡鬼困于何處?」
我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我家流水線。」
主播:「?」
彈幕炸了:
【劇情離譜的我不看,這麼離譜的我非得看看。】
【娘的,你真是個人才。】
【不想死了,死了得進廠。】
「三萬新能源,永不枯竭。」
「不拉我家廠里干活簡直暴殄天物。」
主播愣了好半晌:
「鬼魂陰氣重,極寒。」
我欣喜若狂,太省錢了:
「太好了,空調都不用開。」
「一因一果,你利用惡鬼謀利,會禍及子孫。」
我想得很清楚,脫口而出:ყƶ
「我不會有孩子的,我家從我開始斷子絕孫。」
3
大師最后還是被我說服了。
主要是因為我發瘋,在直播間高喊我是來拉屎的。
她瞳孔地震,不得不答應我。
我就知道,想成功,先發瘋。
大師名叫云璃,比我還小兩歲。
可能是沒見過我這種精神正常的神經病,她連夜飛到了我所在的城市:
「不一定能成功,我先去看看你要布陣的地方。」
我把她帶到了我家的破爛廠子。
云璃四處走了走:
「怨氣很重,適合鬼魂干活。」
「不過,為何此地怨氣如此之重?」
我尷尬地笑笑:「沒有人上班怨氣不重。我家廠子效益不好,員工錢越拿越少,上個月跑光了。」
云璃沒再多問,掏出厚厚一沓符紙來:
「我開始了。」
想到我的美好未來,我滿眼地期待。
云璃卻是臉色一變,看起來很是吃力:
「離遠點,有鬼魂成了兇煞。」
我見鬼了。
那天和我臉貼臉的女鬼。
她一半臉就像是被膠水粘連在一起,五官扭曲,只剩下半張完好的臉皮。
這玩意兒和我臉貼臉,還拿爛的那邊和我貼。
壞鬼!
云璃一手與她纏斗,一手懸于空中畫符。
4
我很急切,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催動著我發聲,張口就是:
「你這個死鬼,不僅拿你那個爛臉和我貼貼,還把我的頭泡在洗漱池里。」
「我沒找你的麻煩,還打算給你提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