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的第十年,丈夫養在外面的情人常換常新,我早已心死。
想不到有一天,我這個他口中的黃臉婆,也會迎來自己的第二春。
對方要比我小十歲,還是個沒有畢業的大學生。
于是順理成章的,我綠了那位本就博愛的丈夫,本以為能過起各玩各的日子。
可沒想到,戴上那頂綠色帽子后,我那不著調的丈夫卻紅著眼撕碎離婚協議,聲音顫抖地一遍一遍說:
“我不允許。”
“離婚,想都不要想。”
第1章
在結婚紀念日的那一天,我在酒吧玩了個通宵。
185的小奶狗弟弟送我回家,被丈夫段昌明抓了個正著。
“許黎,你是不是離了男人活不了?”
段昌明氣得像只被侵犯領地的獅子,他赤紅著眼,看我時的眼神就差生吞活剝。
我滿不在乎,翩然和他擦肩而過。
挺可笑的。
說各玩各的是他,生氣的卻又是他。
段昌明追在我身后喋喋不休。
“你的夜生活夠豐富啊。怎麼?那個小屁孩比我更能滿足你?”
“跟那樣的爛人混在一起,你臟不臟啊?”
我回頭看他一眼,說,“罵自己呢?”
我似笑非笑調侃道:“段總,你的好妹妹那麼多,我都沒嫌你臟。”
我話音未落,他咆哮著打斷,伸手摔碎了一地瓷器,“我那是應酬,是為了你!”
我低頭看地上破碎的陶瓷小猴子,那是我們度蜜月時買的。
它的四分五裂,就和我們的婚姻一樣。
我沒興致看他發瘋,折身回了房間,只是有些可惜。
那只陶瓷小猴子陪著我的時間,都比段昌明陪著我的時間久。
我在關房門的那一刻自嘲一聲,和段昌明結婚這麼多年,終于,也到了變成仇人的這一天。
我的丈夫愛玩。
那我也玩。
第2章
我們也曾相愛過,很久之前。
我和段昌明算是人們口中的青梅竹馬。
我們從穿紙尿褲的時候就認識,家世相當、性格互補。
走到一起,似乎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結婚后,我主動放棄了原本形勢大好的工作,陪他創業。
他主外,負責跑業務,我就主內,靠著當著會計、當采購、當庫管……總之用得上我的地方,都有我的身影。
那時候,地下室住過,漏水的樣板房里也住過。
最苦的時候,交不起暖氣費,只能緊緊相擁。
那麼冷的天,我們眼里卻閃著對未來的憧憬。
段昌明信誓旦旦的跟我描繪未來,說一定會帶我過上好日子。
后來啊,終于熬過頭。
段昌明的公司逐漸有了起色,我也理所應當的,功成身退。
我有了大房子,有夢寐以求的吉普車,還有隨時可以揮霍的大額存款。
除了一點不同。
段昌明外面有了人。
一位36E,笑起來風情萬種的年輕小姑娘。
她眼里總有光彩,崇拜他、愛慕他,溫柔小意。
對比而言,已經三十出頭的我,已經不是能在他懷里撒嬌的小女生了,不再年輕奪目、光彩照人。
段昌明開始逃避與我的接觸。
男人啊,從不明說,只冷暴力,把你逼瘋。
我鬧過、也哭過、甚至像個潑婦一樣跑到他公司里發瘋。
丑態百出后,段昌明跟我攤牌。
他摟著情人,施舍一般的說道:
“許黎,你在鬧什麼呢?你永遠會是段太太,股份、房子、包包……我什麼都能給你。這還不夠嗎?”
他說這句話時語氣高高在上,仿佛篤定了我會妥協。
他甚至是笑著的,悲天憫人。
“別鬧得那麼不體面。”
我看著他這張無比熟悉的臉,此時卻只剩下了陌生和恍然。
時光倒轉幾年前,那個會在寒夜里抱緊我的少年,去哪了?
“阿黎,我這輩子只有你了。”
“我和你,是天生注定要走在一起的。”
年輕的段昌明永遠只看向我,永遠只愛我。
那些往事一旦回憶起來就再也止不住。
像是蒙了塵的珠子,在我心底的最深處依舊是熠熠發著光。
只是只是,我至今還是想不明白。
明明那些苦啊難啊都熬過去了,為什麼還是沒能逃過蘭因絮果、云散高唐?
第3章
在十周年結婚紀念日的那夜,年下弟弟對我表白了。
他眼睛亮亮的,在酒吧所有人的起哄下,捧了束花單膝跪地對我表達心意。
那天燈光很暗,周圍很吵,我的婚戒被他哄著取下,喝了一夜的酒。
弟弟蘇辰知道我結婚的事,他甚至知道我的丈夫是段昌明,福壽山莊是我和他的家。
這都是我喝醉告訴他的。
當時知道這件事的他消失了三天,第四天紅著眼蹲在小區門口,一見到我就帶了哭腔:
“姐姐,我知道你不愛他了。”
“沒關系的,你可以利用我,我只想幫你,我不需要結果。”
沒想到這段婚姻的敗絮其中,連他都看出來了。
我和蘇辰才認識不久,他是x大的學生,年輕、前途無量。
和我這種段昌明口中的黃臉婆,本不該有相交。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年輕人,他纏著我,陪我借酒澆愁,送我回家,費盡心思的討我歡心。
恍惚間,這十年里,我第一次起了離婚的念頭。
像是一根經年累月在心口腐爛的刺突然被連根帶血的拔出,釋然之余,心口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