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門當戶對的竹馬愛上了住在貧民窟的小白花。
為了娶她,他頂著家族所有人的壓力和我解除了婚約。
我傷心之下出國深造。
等我回國時,他和林焉知已經結婚快兩年了。
而我也早已釋懷。
可在我回國的接風宴上,當年那個為了和林焉知在一起反抗全世界的池硯洲,卻神色冷漠,目光嫌惡的看著他辛辛苦苦才如愿娶回來的人,語氣冷冷的說:
「不是讓你在家里待著嗎?為什麼要出來丟人現眼?」
1
我回國的時候,國內的好友給我準備了一場盛大的接風宴。
池硯洲竟然也來了。
七年前,他為了林焉知執意要和門當戶對的我解除婚約,并且在所有長輩面前說:如果他娶不到林焉知,那麼他寧愿娶一條狗,也不會娶我。
這話這樣的侮辱人,將兩家這些年的世交情誼都不放在眼里。
那天我終于累了,在我爸媽面前哭了一個小時,求他們答應解除婚約。
我說我不要池硯洲了,我不想嫁給他了。
我爸媽心疼的看著我,終于松口,親自去找池硯洲的爸媽閉門聊了一個小時。
聊到最后的結果是:不是池硯洲不要我了,而是京家不愿意嫁女了。
鬧到這個地步,婚約不做數,我們兩家的關系雖然沒到決裂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但也漸漸冷淡下來。
后來我就去了巴黎留學。
直到今天我回來。
我看著池硯洲,他和七年前相比,變得高大沉穩了許多,英俊的面容帶著矜貴的高冷,漆黑的眸子正定定的看著我。
沒人告訴我池硯洲會來,我轉頭去看今天做東的發小。
宋宋趕忙撇清關系,解釋說:「不是我邀請的啊挽墨,池總不知道在哪里聽說你要回來的消息,主動請纓說要代替我給你安排一場接風宴。」
說完又心虛且欲蓋彌彰的補充一句:「不關我的事啊。」
我沒說話,倒是池硯洲笑起來,語氣溫和,好像還是我們沒鬧崩前他每次到我家接我去上學時的樣子:「挽墨,這麼多年了,以前年紀輕,做事沒有章法,傷害到你,所以今天厚顏做東,想給你道個歉。」
頓了一下,他看著我的眼睛繼續說:「往事你還耿耿于懷嗎?」
看這話說的,若我說我還耿耿于懷,倒顯得我多斤斤計較放不下他一樣。
所以我抬頭大方對他璀璨一笑:「你也說了是往事了。」
大家畢竟都是一個圈子的,而且確實也過去這麼久,他如今對我來說無足輕重。
所以一笑泯恩仇——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我端起一旁的酒,笑的風淡云輕:「聽宋宋說你和林焉知一年多前結婚了,還沒恭喜呢,這杯敬你。」
他面色淡淡的,按理說如愿娶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即便是性子冷淡,也不該是這幅無動于衷的樣子。
我還沒來得及納悶,他就端起一旁的酒喝了。
不像是被祝福,倒像是喝悶酒。
不過我也懶得理會了。
老友發小相見,自然是寒暄不斷,我是今天的主角,大家也捧場,話題都是圍繞著我展開的。
有人問我在法國交過幾個男朋友。
有人提起我在全球巡演的藝術展。
還有人似真似假的埋怨我:「真是的,挽墨,你那麼優秀干嘛,你開的畫展一票難求,全球又開那麼多家畫廊,我家老爺子成天恨鐵不成鋼,讓我怎麼跟你學習,不要成天只會追星逛街買包和跑車。
」
我笑起來:「興趣而已。」
一直在旁邊一言不發的池硯洲笑了:「這些年不見,你倒是學會謙虛了。」
他的語氣……怎麼說呢,語氣自然如老友,帶著親近,仿佛我們還沒鬧崩前,他沒為了林焉知用冷淡厭惡的語氣對我說過那些傷人的話、做過那些傷人的事一樣。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他語氣似乎……似乎有些曖昧。
在我還在斟酌怎麼回應他的時候,他已經又接了一句:「我去看了你的《婆娑之夢》,很棒。」
這下不僅是我,連身邊的朋友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她們噤聲不語,視線微妙的在我和池硯洲之間流轉。
我面不改色,客氣的說:「哦,謝謝。」
頓了頓,我開玩笑一樣提醒他:「是和林焉知一起去看的嗎?話說她今天怎麼沒有來,我和她也多年不見了,畢竟都是老同學。」
他神色重新變淡,語氣輕描淡寫:「哦,她在家有事。」
這語氣就像在說不相干的人一樣。
我不知道他如今提到曾經那個愛到奮不顧身的人,為什麼要用這種語氣和態度,但我不想糾葛進去。
所以我笑了兩聲,將話題岔開了。
直到聚會結束,我們在會所門口看見了坐在大廳沙發上的林焉知。
她眼睛一直盯著私人 VIP 電梯的方向看,神色緊張焦灼又不安,在電梯門一打開的時候,她就「騰」的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
看樣子好像是一直在這里坐著等我們出來。
大家都愣了愣。
她努力微笑,目光環顧一周,直到視線落到池硯洲身邊的我身上,臉色瞬間變得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