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譚薇試了很多次,最后發現,密碼是她的生日。
保險箱里只有兩樣東西。
一樣是很多年前,十五歲的譚薇在陸梟生日那天,送給他的第一件禮物。
這也是唯一的一件,因為后來的譚薇在陸宴的挑唆下,對陸梟只剩下了懼怕,見到他就要遠遠躲開。
而另外一樣東西,是一枚用來求婚的戒指。
可惜陸梟還沒送出去,就不幸死于非命。
再之后,譚薇一直在國外生活,獨自一人撫養孩子。
直到陸梟的手下發現,陸梟的車禍是陸宴做的,還找到了關鍵的人證。
但光有人證的口供還不夠。
于是譚薇找到我,想讓我幫她找證據。
兩個女人為了一個男人爭風吃醋,陸宴自然享受其中,并且放松警惕。
不管是我還是譚薇,只要有一個人陪在陸宴身邊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并借機查探陸宴藏匿證據的窩點,另外一個人就可以趁陸宴不在時,帶著警察去拿資料。
幸運的是,我和譚薇成功了。
我們找到了陸宴多年來從事非法交易的賬目流水,還有買兇殺人的匯款記錄。再加上車禍案的人證,足夠他把牢底坐穿。
至于譚薇為什麼會找到我幫她。
她的原話是:「虞嘉,我來陸家的第一天,那些有錢的少爺小姐們都在欺負我,只有你在我被推倒時向我伸出了手,我那時就知道,你和他們不一樣。」
我答應幫譚薇,也有自己的一些私心。
我想讓我和賀尋得到陸家的庇護。
我一直想堂堂正正地和賀尋在一起,但作為虞家唯一的繼承人,我沒有權力選擇自己的丈夫。
賀尋很早就開始喜歡我了,其實我也是。
但我的父母在更早的時候就告訴我:「嘉嘉,你不能喜歡上任何人。你的婚姻要由我們來安排,你要以虞家的利益為重。」
在這個勾心斗角的京圈,我見過太多被雙方父母拆散的情侶。
所以當賀尋對我表白時,我不敢答應。
對譚薇的幫助,算是給我留了一條后路。
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白發人送黑發人。
陸云天不管之前多麼瞧不上譚薇,也會因為譚薇為陸梟留下了陸家的唯一血脈而改變看法。
陸云天也會因為我對譚薇的幫忙,而對我另眼相看。
這樣,我就可以去和父母談判,用陸家的照拂,換來我婚姻的自由。
我不是戀愛腦,只是不想錯過自己愛的人。
而且我已經有足夠的能力,靠自己將虞家做大做強。
其實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陸宴根本就不喜歡我,他自始至終唯一喜歡過的人只有譚薇。
他允許我接近他,只是因為我背后的虞家。
不過對于他來說,在至高無上的權力面前,在威脅他自身性命的生死之際,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值一提。
13
陸宴被判死刑。
行刑前,他除了賀尋誰也沒見。
賀尋從警察局出來時,眼睛紅紅的。
為了給他緩和情緒,我問他當初給我買的婚紗在哪里,我要試穿。
賀尋愣了一下,接著賭氣似的抿起嘴角, 嘴硬道:
「誰說那是給你的?」
我不由得訕笑, 他應該是想起我之前那樣玩弄他, 讓他傷透心, 這是要報仇呢。
見他板著臉不說話, 我佯裝生氣地掐了一下他的腰:「難道你還想娶別人?」
賀尋眉眼間的陰郁迅速褪去, 嘴角很快忍不住上揚。
他在我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語氣變得輕軟。
「是給你準備的, 在我家里。」
到了賀尋家, 我發現那件婚紗被展示在一個精美的茶色衣柜里, 旁邊還立了一塊白板。
上面一首小詩:
【初見歡, 錯相逢。
心惘然,意難平。
署名:HX。】
還怪文藝的嘞。
就是看著有些傷感。
「這是你寫的?」
我指著那兩行小詩。
賀尋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嗯。」
「賀尋哥哥。」
我仰著頭,眨巴著眼睛, 兩條手臂搭在他的脖子上,像藤蔓一樣纏住他, 嗓音嬌軟得不像話。
賀尋耳根慢慢變紅, 眸光閃爍:「怎……怎麼了?」
我直接拽住他的領帶,狠狠親了上去。
不需要再說什麼,我相信他會懂。
一番運動過后, 我把那首小詩改了改:
【初見歡,盼相逢。
此生不愛, 意難平。
署名:HX&YJ。】
14
譚薇把她和陸梟的孩子接回了國內。
我和賀尋帶著大包小包,給孩子買的禮物去木微餐廳找她時,她卻不在。
餐廳經理說, 譚薇去看陸梟了。
陸梟被葬在了西山陵園。
這里山清水秀,如果不是眼前這些整整齊齊的黑色墓碑, 我差點要以為這是什麼 5A 級景區。
對于陸梟, 我不是很了解,對他生前的相貌都有些模糊, 畢竟他曾經是最神秘可怕的京圈大佬。
看到墓碑上的照片,我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都說他是閻王爺。
陸梟凌厲的長相充滿了壓迫感, 只是一張小小的照片, 都讓我莫名覺得有些發憷。
也就只有譚薇能受得了他。
陪著譚薇在墓碑前靜靜站了一會兒, 時不時地聊幾句。
這里太過冷清, 譚薇見我有些待不住, 讓我先走, 她還想再多陪陪陸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