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將這事告訴了公主。
她沉吟許久,招手喚來我,賜下圣旨,給了姜年喜一個不大不小的武將職位。
女子參軍,在朝中又引起一大波瀾。
好在不過半年,姜年喜便帶著自己操練的三千精銳,成功擊退了突厥的一萬猛將。
捷報自邊關傳來,長公主很高興,拉著我喝了些酒。
她眼神亮晶晶的,對我道:「你看,女子也可有作為,可為君,亦可為軍,咱們女子不輸任何人。」
我笑著道:「姜年喜的確優秀。」
「是,她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我早知道。」長公主撐著下巴,狀似無意道,「如今戶部有沈從宜,他南下清腐,進展倒是順利,可見是個有本事的,宮里大大小小事情都是陳賽在安排,他雖看著不著調,但行事雷厲風行,倒也可靠,再加上姜年喜在軍中嶄露頭角,阿芙,你瞧,朕培養起來的人也不差。」
「陛下說的是。」
「不過他們加起來,也比不得你,阿芙,你頭腦靈活、目光長遠,還善用人才,你才是朕最放心的人啊,有你在,朕做任何事都有了底氣。」
「陛下,瞧您說的,我如今能成長至此,仰仗的可全是您啊。」
長公主握著酒杯,得意地笑:「那是。」
喝了會兒酒,更深露重。
眼見著公主困了,我起身告退。
然剛站起來,那廂露出醉態的公主,突然來了句:「阿芙,朕給你皇太女的位置,好不好?」
39
五月十五,是我的生辰。在此之前,沒人記得。但今日之后,所有人都將記住這個日子。我的及笄宴,和長公主冊封皇太女的宴會,一起辦了。
長公主無兒無女。雖手握重權,但年事已高。
姬昱這個名正言順可以繼承大統的人,卻在邊關不肯再回。
其他的王爺紛紛動了心思。
在這個關頭,我被立為皇太女。
冊封儀式結束后,我搬到了東宮。
夜間,我褪下滿身疲憊,剛準備休息,門便被人推開。
我無奈地看著陳賽,道:「東宮的防衛這麼差麼?」
陳賽得意道:「這世界上少有人能攔得住我。」
我沒接話,籠著煙紗睡裙坐起來,點了盞燈。
陳賽看我的目光剎那間晦暗起來。
他二話不說,將我撲倒在榻上,鼓鼓有力的雙臂撐在我的兩側,嗓音沙啞道:
「你什麼時候和姓沈的和離?」
這段日子,我和陳賽倒是進展飛速。
我對他的觸碰早已不抗拒。
聞言,好笑地回視他:「估摸著快了吧,沈從宜今年應該能回宮復命了。」
他摸了摸我的耳垂:「等他一回來,就立馬和離!」
我含糊道:「嗯,再說吧。」
「再說是什麼意思?周雪芙,你該不是要始亂終棄吧?」
「又沒開始,何來終棄?」
陳賽被我氣狠了。
惡狠狠在我脖子上咬了兩下。
我由著他鬧。
鬧著鬧著,便變了味道。
陳賽目光幽深地鎖住我,語氣詢問:「太女殿下,你要給我個名分。」
我被他親得舒服,迷糊道:「嗯?可我們什麼都沒做?」
「那便做了。」
40
的確舒服。我對這事,其實沒什麼抗拒。
男子可三妻四妾,享受歡愉,女子自然也可以。
我是真心喜歡陳賽,他也真心喜歡我,兩情相悅之下,談不上什麼清白不清白。
畢竟,女子的貞潔,從不在羅裙之下。
倒是陳賽,身體力行了兩次后,嚷嚷著要個名分。
我笑著安撫:「好,名分。」
又過了半年。
沈從宜終于從江南回來。
他似乎長高了些,眉目間的神情更加沉穩。
江南之行遠比預想中的順利,他非常出色地完成了。
長公主很高興,倚在殿前問他要什麼獎賞。
殿內靜了靜。
片刻,沈從宜行了一禮,目光輾轉溫柔地落至我身上:「陛下,臣想斗膽,請陛下讓臣留在太女殿下身邊。」
按理說,他是我的丈夫,也就應當是駙馬。
但宮里人人都知道我和他的婚姻是一場交易。
我愣了下,未曾想到沈從宜此去艱難萬險,好不容易做出些功績,卻不求榮華富貴、加官晉爵,而是要繼續跟我在一起。
陳賽一聽,急了,道:「你一個罪臣之后,有什麼資格當駙馬?」
沈從宜從容不迫:「臣知曉臣身份卑微,不敢妄想駙馬之位,但只要留在太女殿下身邊,哪怕是側夫……臣也心甘情愿。」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那些迂腐的老臣別過頭去,臉色漲得青紫:「瘋了,真是瘋了,太女殿下是女子,難不成也要開三宮六院?」
殿內吵作一團。
半晌,長公主道:「女子怎麼就不能三宮六院了?」
她問我:「阿芙,你有什麼看法?」
我對上沈從宜薄紅的臉,沉吟片刻。
他放棄功名求陪在我身側,其實也說得過去。
他畢竟是罪臣之后,就算驚才絕艷,朝廷也不可能重用他。
而我是皇太女。
有我庇佑,朝中也不敢有非議。
這步以退為進,實在高明。
我也不忍屈才,只道:「陛下,臣不欲尚駙馬,沈大人若愿意委屈做側夫,那便這樣吧。」
「不是,阿芙,你怎麼回事?」
陳賽急了,眼眶微紅,直勾勾盯著我,像是只吃不到骨頭的大狗。
我嘆了口氣,卻不知怎麼安撫。
他可憐巴巴地看我一眼。
接著,突然噗通一聲朝公主跪下,道:「既然是側妃,沈從宜能做,臣也能做,陛下,臣愿意同沈大人一同侍奉太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