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天打我,沒日沒夜地打。
我媽明明知道,可她從不敢攔。
后來,我后爸意外死了。
我看她那麼傷心,干脆把她殺了,讓他們去地下團聚。
軟軟,你試過殺人的滋味嗎?
你若是試了,肯定終生難忘。」
我抿了抿唇:「就算你媽對不起你,那些女人呢?她們有什麼錯?」
「有什麼錯?軟軟,她們都是蕩婦,全都死有余辜!」
「對了,還有你,你有一個女兒吧?
瞧瞧,你明明有男人,還來主動勾引我,你跟她們,也沒什麼不同。」
7
我一下子哭了起來。
「顧野,你準備怎麼對付我?
求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吧。
我媽媽和女兒是無辜的,求你放了她們。」
「乖,別哭了,哭得我都開始心疼了。」
顧野擦了擦我的眼淚,動作溫柔極了。
我就知道,沒有男人能抗拒我的眼淚。
可是下一刻,他忽然臉色一變。
剛剛還溫柔的人,一下子就像個衣冠禽獸,鏡片下的目光讓我不寒而栗。
他慢條斯理地撫摸我的頭,輕笑:「軟軟,你的眼淚的確很動人,只可惜啊,對我沒用。
就像我媽,我后爸打我時,她也只知道哭。
可是哭有什麼用呢?哭能解決問題嗎?
只有殺人才行啊。
我會割開你的手腕,讓你親眼看著血一點點流干,生命一點點走到盡頭的滋味。
在整個過程中,你會逐漸地絕望。
你想一死了之,可是你動不了。
你想讓我給你個痛快,可是很快你就說不出話來。
等到你全身的血流干了,我會把你砍成幾塊,先是手腳、接著是身體,然后是頭。
最后,我會把你的尸體剁成肉沫,拿去喂狗。
整個世界上,就算上天入地,都不會有人找到你一絲一毫的蹤跡。
當然,除非他們找到我的這串珠子,畢竟這上面很快就會新增一塊你的骨頭。」
原來如此。
這串他時刻戴在手上的珠子,竟然是由被他殺害的十五個人的尸骨磨成。
這個瘋子,他居然變態到將自己的犯罪證據留在了身邊。
他將它們當作了戰利品,日夜摩挲,一遍遍去回味殺人的瞬間。
說完這些,顧野從懷中拿出了刀子,對著我的手腕劃下來……
8
刀尖即將碰到我肌膚的前一秒,我忽地輕聲問他:「你還記得胡藍嗎?」
「誰?」
他停下了動作,不耐煩地看向我。
我笑了。
一開始只是無聲地笑,到了后來,聲音越來越大,眼淚也隨之滑落。
「你笑什麼?這麼快就嚇瘋了?」
「你果然不記得了。」我抬高了聲音,厲聲道,「你憑什麼不記得?你殺了她,居然還把她忘了,憑什麼?」
說話間,我的手指微微一動。
下一刻,他的手腕一僵,刀子不受控制地跌落在地。
與此同時,他整個人也一下子臉色慘白,捂住胸口倒在了地上。
他冷汗涔涔,不斷在地上滾來滾去,痛苦地慘叫。
「胡軟,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猜。」
其實也未做什麼。
那軟骨湯用在普通人身上也就罷了,對付一個連環殺手,怎麼足夠?
關鍵是在我給他敷蛇毒的藥上。
那是解毒的藥不假,可我同時還放了一只蠱蟲進去。
我們村地處西南,常年大霧,毒物蟲蟻遍布,最宜養蠱。
我成為村長后,上一任村長婆婆便將蠱術傳給了我。
她告訴我,此法陰邪傷身,不到危急時刻,不許亂用。
可眼下,正是最合適不過的時候了。
因為,在他殺害的十三個女人當中,有一個便是我同村的好姐妹胡藍。
胡藍比我小兩歲,從小跟我和弟弟胡健一起長大。
隨著多年相處,他們早就暗生情意。
所以五年前,在我當上村長后,我便加了新的規矩。
若是男人有心上人,便可不成為配種。
為的,就是成全他們倆。
弟弟的身體一日比一日差,有一天晚上,胡藍背著所有人,悄悄離開了村子。
一個月后,我們收到了她的信。
她說,她認識了一名年輕的醫生。Ⴘz
這個醫生心地善良,醫術精湛,愿意跟她回村。
我們接到了信之后都很高興。
那天之后,弟弟日日在村口的大槐樹下等候。
他等了半年,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沒有等到胡藍。
直到最近,我在新聞上看到了她。
那個讓弟弟念念不忘的姑娘,原來,早就死在了三年前。
9
顧野在地上翻來覆去痛了一夜,別說殺我了,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而我,則是在床上靜靜看著他是如何痛苦的。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地窖的門開了。
媽媽和九姑一起走了進來。
九姑是胡藍的媽媽,這些年,因為胡藍的事,她不知流了多少次的眼淚。
媽媽忙把我身上的繩子割開,又給我穿好衣服。
九姑紅著眼圈說:「軟丫頭,你受苦了。」
「應該的。」
我既然接了村長的位子,便該為村子里枉死的人報仇。
更何況,胡藍這個傻丫頭,她是為弟弟而死的。
歸根到底,是我們家欠了她們母女。
我問九姑:「你想怎麼處置?」
「先配種吧,然后把他交給我。」
我點點頭,回到樓上屋子里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又梳妝完畢,然后去給顧野換衣服。
說起來,上一次看男人穿這身配種的新衣,還是在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