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祭拜的節日,也非什麼祭日生辰,只是今天路過一家花店,里面擺了一束乒乓菊,店員說,這花長得可愛,小朋友會喜歡。
于是就買來了,于是想送給你。
譚紜,初次見面,希望你會喜歡。
以后,我便不來了!
——正文完——
番外
我和妹妹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我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只知道彼此是對方唯一的親人。
我們兩個相依為命。
孤兒院這個地方并不像外界看上去那樣和諧友愛,這里的孩子們從小就知道,想要的東西,要自己去拿。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我們比別人更早地學會了適應競爭。
我努力讀書,努力取得好成績,努力變得乖巧懂事,努力在院長和生活老師面前表現得像個乖孩子。
因為只有這樣,我才會在這里有更多的話語權。
我是院長最喜歡的孩子,是整個孤兒院寄予厚望的天才少年。
這樣的話,才會沒有人敢欺負我,以及我的妹妹。
后來,我被人收養,我想讓他們也把妹妹一起帶走,可他們并不愿意。
我不想和紜紜分開,我怕她自己一個人在這里會被欺負,可紜紜那時候卻小大人一樣地對我說:
「哥哥,如果你拒絕了他們,在孤兒院長大的話,這里能給你提供的機會很少,起點不同,不管你多努力也只能變成一個很普通的人,這樣的話你就不能帶我走。
「但是哥哥,我聽院長說,那兩個叔叔阿姨很有本事,如果你跟他們走的話,憑你的聰明和才能,你一定會成為很厲害的人。哥哥,我相信你,等你成年了,就一定會來接我的對不對?」
紜紜說得對,我需要讓自己變得強大,才能帶她離開那個地方,才能讓她過上好日子,而不是兩個人一起爛在孤兒院那個地獄一樣的地方。
我很努力,我拼了命地學習,不只學習學校的內容,還要學習養父母給我安排的其他課程。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沒有任何休息時間。
我拼了命地想要變得強大,一切也都在朝著希望中的樣子發展。
只剩一年了。
只剩一年,我就成年了,我保送了國內最好的大學,只等成年,我就可以把紜紜接過來。
可是,就在那一年,紜紜卻病了。
白血病!
我跪在養父母面前,不停地給他們磕頭,他們才愿意把紜紜接出來治病。
那是很嚴重的病,治療是一個漫長又痛苦的過程。
可紜紜很乖,很懂事,她從沒喊過一聲疼,頭發掉光了,還安慰我說:
「哥哥你看,你小時候說你是很厲害的孫悟空,我現在是你師傅啦!」
她明明自己每天都痛得要命,可還總想方設法逗我開心。
我長那麼大,受過很多苦,可從沒把希望寄托到神明身上。神明什麼的我不信,我只信我自己。
可那年,我不只一次地祈求上天,希望這世界上真的能有神明,能救我妹妹一命,哪怕用我自己的命換也沒關系。
終于,蒼天有眼,醫院說找到了合適的骨髓配型。
就在我們滿心歡喜地等待著清髓手術的時候,醫院卻突然通知我們,骨髓沒有了,讓我們再等等!
什麼叫沒有了?已經配型成功的骨髓怎麼會說沒有就沒有了?
我向醫院討說法,可卻沒人理我。
后來我才知道,那份骨髓給了一個有錢人家的女兒。
那本來,該是屬于紜紜的。
可我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他們偷走了原本屬于我妹妹的,活下去的機會。
「哥哥,我會死嗎?」
「不會的,不會!」
「哥哥,我害怕!」
「不怕,哥哥在呢!」
「哥哥,你這些年,過得好嗎?辛苦嗎?」
「好,不苦。」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
「哥哥,你說,我死后,會見到爸爸媽媽嗎?我還挺想他們的。
「哥哥,我其實有點疼。
「哥哥,怎麼辦啊,我不想死,我舍不得你!
「哥哥,你救救我吧,你救救我!」
……
我恨他們,十年,三千六百多個日日夜夜,我從沒忘記過那仇恨。
「譚江,現在,是不是可以兩清了呢?」
兩清嗎?這麼多年,我們互相虧欠的,到底要怎麼清呢?
夏梨走了,一個人,什麼都沒有,什麼也沒要。
我不知道她日后的打算,也不知道她會如何生活,我沒資格過問,也沒立場知道。
大仇得報。
我心里的四季,自此,陷入長久的寒冬,再不蘇醒!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