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真沒有讓她在鏡頭前下跪什麼的,是我身邊的工作人員為了討好我,私自做主的。」
傅星月這人吧,大小姐脾氣,嘴巴壞,受不得委屈,見不得我比她好。
但是她壞得也有底線,逼人下跪這事兒,她做不出來。
否則當時我就不是扇她一個耳光這麼簡單了。
從小到大,她沒少跟我對著干。
就比如裴行川這事兒,她知道我跟裴行川結過婚,就鬧著要跟裴行川訂婚。
想到這一點,我忍不住勸她:「裴行川實在不是什麼靠譜的人,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傅星月又擺起架子,嘲諷我:「說你小家子氣,你還真是眼界低,真以為我是為了跟你斗氣,才跟裴行川訂婚的啊?」
我忍住捶她的沖動,畢竟她現在就是五百萬。
傅星月情緒又有些低落,輕聲說:「我們這樣的家庭,婚事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你看我現在還能任性地玩鬧,真等嫁人了,就事事受到約束。裴行川是,我也是。」
她說到這里,又忽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從小裝得跟個小白蓮一樣,都當你好欺負呢。結果你說跟奶奶翻臉就翻臉,說脫離傅家就脫離傅家。到頭來,還不是小叔叔為你受罪。他現在還在大宅跪著呢,奶奶發現你們結婚了,氣得差點進了醫院。」
「行了,你也別盯著我的錢包了。」傅星月拽過包包,「我會讓投資顧問跟二龍村的負責人對接的,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去看看小叔叔吧。」
9
我沒有去見傅容辰,而是回了家,坐在客廳里喝啤酒。
張媽做了兩個小菜端出來,看見我的樣子,嘆了口氣:「吃點菜吧,空腹喝酒傷胃,榮少爺要是知道了,會心疼的。
」
我拉著張媽的手,祈求地看著她。
張媽摟著我,在沙發上坐下,摸了摸我的頭發。
「一晃眼啊,你都長這麼大了。」張媽和藹地說道,「剛在榮少爺身邊的時候,你也不愛說話,文文靜靜的。后來看見你咬著牙跟星月小姐打架,才知道你斯文的樣子都裝出來的。」
我嘟囔著:「她罵我是野種,我才打她的。」
張媽笑了笑,又說:「唉,當時你們打架,榮少爺就站在二樓的窗邊看。我那個著急啊,喊他下去勸架。結果榮少爺說,你是個小狗崽子,他要是下去勸架,你肯定覺得他是偏心星月小姐,心里會生他的氣。」
聊起那些事情,我都有些臉紅。
我小時候是心眼小,脾氣又倔。
「蘊蘊,你十歲跟在榮少爺身邊,現在又嫁給了他。旁人聽了,肯定都覺得這事兒不像話。」張媽斟酌了一下,才慢慢說道:「外面難得聽的話很多,二太太呢,還為此打過你,傷透了你的心。你怕別人看輕了榮少爺,侮辱了他的名聲,所以結婚這一年一直躲著他,是想著往后跟他離婚的,對不對?」
張媽說中了我的心事,我趴在她膝蓋上,忍不住哭了出來。
傅容辰當時為什麼留下我,我心知肚明。
他是覺得,我爸爸為了救他死了,他對我有一份責任。
我在他身邊長大,那八年,他沒讓我受過半分委屈。
我十八歲成年那天,搬了出去,除了必備的衣物,他給我買的那些東西我都沒帶。
那天,也是盛夏的暴雨夜。
我帶著簡單的行李離開,就像是當初來的時候那麼簡單。
我回頭看,傅容辰就站在我身后。
他凝視著我,目送我離開。
十八歲到二十歲這兩年,我們都沒有見面。
我為了錢跟裴行川結婚后,那是兩年來我第一次見到他。
他把我帶回容公館,狠狠地打了我手心,冷著臉問我:「你說要獨立,就是這樣獨立的?為了五十萬,跟裴行川結婚。溫蘊,你從小到大,我如珠似月地捧著你。單單你成年日戴的鉆石王冠,就價值千萬。到最后,你竟然為了錢這樣作踐自己。」
我十八歲的成人禮,傅容辰為我辦得極為莊重。
沒有請外人,都是傅家嫡系。
從國外空運過來的鮮花鋪滿了院子。
我穿著定制的禮服,戴著價值三千八百萬的皇冠,挽著他的手從樓梯上下來。
我們跳了第一支舞。
那晚的時光,仿佛很綿長。
我媽拽著我的胳膊,把我拖到花園,狠狠打了我一個耳光。
她罵我:「你知不知道外面都在怎麼傳?說我們母女倆都是不要臉的賤人!說我為了穩固地位,把自己的女兒送給了傅容辰。溫蘊,你從小就以你爸爸為榜樣,要做一個正直善良的好人。可你現在在做什麼?一輩子在傅家,依附著傅容辰嗎?成為別人嘴里的揚州瘦馬?」
盡管那個時候,我并沒有對傅容辰產生男女之情,可我媽媽那番話結結實實地在我心頭捅刀子。
那件事情,成了我心里過不去的坎兒。
張媽目睹了我媽媽辱罵我的過程,當時沖出去護著我。
我沒讓她告訴傅容辰,過完成年日的宴會,我就提出要離開傅容辰。
張媽幫我擦著眼淚,哄著我說:「你出去生活那兩年,榮少爺事事都是關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