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以前,我會覺得林逾白估計又在想陰招,現在只覺得有些尷尬。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不再搭理他。
林逾白推開籬笆門,走到我面前蹲下,問:「楚善善,你又在心里琢磨什麼?又準備騙我什麼?」
我:……
我實在受不了這個詭異的氣氛,回到屋里拿出錦盒丟給他。
「聽說你讓人送我的,我不喜歡,你拿回去吧。」
他一愣,說:「海棠,有思念之意,亦表苦戀之情。」
林逾白忽然笑了一下,又說:「你都知道了,是嗎?」
我指著頭上的發髻,說:「林大人,我已經成親了。」
「那又如何?」
「你沒有一點好心,也知禮義廉恥吧?我可是有夫之婦。」
「守了這麼久的禮義廉恥有什麼用?如果不能做我想做的事......」他頓了頓,變得面無表情,「你是不是喜歡上沈越了?」
他抓住我的手腕,眼中情緒瘋狂:「明明是我們先認識的,明明是我先來的。」
我掙扎不開,心中也被激起了怒火。
「先認識又怎樣?我一點也不喜歡你,你先來我就要喜歡你,這是什麼道理?」
話音剛落,林逾白被人推倒在地。
沈越冷聲道:「她說了,她不喜歡你,林大人真是好生死皮賴臉。」
林逾白冷笑一聲:「你又算什麼東西?沈越,你不過就是運氣好,父母死得早,沒有一個拖累的家族。」他眼神上揚,透出一種輕蔑的嘲笑,「你以為她真愛你?死心吧沈越,你和我一樣都是可憐蟲,你娶到她又如何?她不會愛你,也不可能會愛你。」
沈越向來只愛聽想聽的話,勾起唇角,露出得意的笑:「沒辦法啊林大人,我就是運氣比你好,就是娶到了善善。
」
我:......
林逾白:......
他第一次被油鹽不進的戀愛腦氣到翻白眼,從地上站起來,勉強維持著最后一點風度。
沈越慢悠悠地將掉在地上的錦盒撿起來,扔到林逾白懷中:「林大人,你的簪子,慢走不送。」
林逾白看向我,似乎在等待我說些什麼。
沈越在一旁悄悄地扯我袖子,兩人又較起勁來。
我說:「林大人,雪天路滑,慢走不送。」
林逾白扯了下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楚善善,你對我一貫狠心。」
......
不然呢?讓他留下來加入我們,當場給沈越戴頂綠帽子?
我是綠茶,不是瘋了。
林逾白轉身邁入大雪中,背影孤寂落寞。
我問笑得像是打了勝仗的沈越:「你怎麼回來了?是有東西落在這里了?」
沈越搖頭:「沒有,在半道上看到了林逾白的馬車,現在正是忙的時候,他卻閑得像是去踏青,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好了,我這次真的要回去了。」他捧著我的臉,用額頭親昵地蹭了下我的額頭,「你在這里和岳父岳母玩得開心點,玩夠了我就來接你回家。」
「嗯。」
「對了,今年還是我和你第一次過年,你想在哪里過?岳父岳母這里嗎?」
「你想在哪里過?」
「聽你的。」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你舅舅那邊不會有意見嗎?」
「不會,我向來都是一個人過年。」
「為什麼?他對你不好嗎?」
沈越無奈地嘆氣:「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哪家會在意野孩子?」
我憐愛地看著他:「你怎麼這麼可憐?」
怪不得長成了戀愛腦。
他:......
我把沈越送到籬笆門外,又抱著他拍了拍他的后背:「沒關系,沈越,你現在是家孩子了,想我了就寄封信來。
天冷了記得加衣,渴了記得喝水,餓了記得吃飯。」
他看著我慈愛的眼神,表情復雜。
再次送走沈越后,我回到房間就看了我爹。
他披著狐裘坐在桌邊,說:「看到你和野......沈越相處甚好,為父也就放心了。」
我:他肯定早就在了。
他咳嗽一聲,又道:「林逾白這小子,我觀察過一段時日,性子有些偏激,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難保有一日他不會變心。」
「爹,你就這麼信任沈越?」
「這倒不是,以你那點手段,能拿得下的人中,也就沈越當屬佼佼者。你別一臉不服,要是把你送進宮里,不出半月我就得到處找人打點,讓你能留條命在。」
9
沈越回去后,每天給我寄一封信,我覺得分別還沒有幾天,對他沒什麼思念,就沒有回。
直到送信來的侍從小李道:「夫人,你就給將軍回一封吧,哪怕寫個『滾』字也行啊。本來當值就煩,將軍還天天問屬下,屬下真的想撞墻啊。」
……
于是我給沈越回了一封信,聽說他逢人就炫耀,不論在討論什麼事,最后都會變成一句:「嗯,沒錯,我夫人昨日就特意地寫信囑咐我這些。」
沈越來接我時已經是臘月了,我那時正在外面堆雪人,一抬頭就看到他站在面前。
他笑道:「多日不見,善善可有想我啊?」
我朝他伸出雙手,他順勢放進懷里捂著。
我說:「有的。」
就他那每天一封信,很難讓人忘記。
我爹那樣的老綠茶看到那些信時,都「嘶」了聲,說:「沈越這倒霉孩子,光吃野菜都能吃一輩子。」
告別爹娘,我們回到沈府。
府中掛滿了大紅燈籠,喜慶極了。
我看著牽著我手的沈越,說:「大年夜,我們在家里過吧。」
他毫不猶豫地點頭:「好。」
「你會放爆竹嗎?我娘就會,每次我爹就假裝害怕地躲在我娘身邊,好讓我娘去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