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呼吸節奏混亂明顯。
「賀仲言。」封彥背對著二公子,毫不避諱的直呼出他的名字,「識相的話,立刻回到你的洗墨齋去。」
「姓封的,你算什麼東西。」二公子并不干休,「仗著我爹對你幾分器重,管事也管到也敢管到我面前?你等著。」
我冷靜下來,看著地上枯枝。
二公子此時氣急敗壞,可封彥一到,他也只能作罷。
留下一聲冷冷的警告準備扶手而去。
「慢著。」封彥叫住他,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件,舉到他眼前。
那是蔻丹的那枚做工精巧的香粉盒。
封彥看我一眼,示意我不要多說。
我會意后退,只是默默地看著二人。
「封彥,你什麼意思。」賀仲言輕蔑看著他。
「今天的事,就當沒有。」封彥說,「以后,你也不能在招惹蓁娘院子的人,尤其是她。」
封彥指指我,語氣冷漠。
「呵,我憑什麼答應?」賀仲言笑。
「就憑這個。」封彥的目光回到手中的香粉盒上。
賀仲言眉宇間有幾分不解。
「這東西原主是……」封彥拎過賀仲言的衣襟,將人拉到耳邊,耳語幾句。
我清楚看到賀仲言臉上閃過一絲驚駭之色,看一眼我,憤憤的離開。
登時,屋內只剩我們二人。
我定定神,想要張口說上幾句感謝的話,卻不一時失語。
「是你家姑娘差人去找我的。」封彥率先開口。
「謝過公子。」我木然點點頭,通過窗戶見外面無人,便準備告辭離開。
「放心,這樣的事,以后不會再有。」封彥叫住我,「理一下形容再走,蓁娘那里怎麼說不要緊,若是外人問起,知道怎麼說嗎?」
我沉默著搖搖頭。
封彥嘆口氣道,「世子的鸚鵡已被我的人抓住了,若是有人問起傷口,說在廚房見到那只畜生,伸手去抓,碰翻了茶盞。」
我覺得有些不妥,低頭思索。
「其他的事,我去圓。」封彥說著,頓了頓,「至于這個香粉盒,以后有機會我會跟你說清楚。」
我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
從側院出來我才知道,小九和紫砂原本被二公子的人攔在院外。
回到和椿齋,蓁娘屏退周圍人,單獨留我在身邊。
她拿出藥箱,讓我把受傷的手平攤在桌子上。
我忍著疼痛將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她。
「是姑娘去找封公子過去的?」我問。
蓁娘抬起頭認真地看著我的臉:「你走之后,我心里并不安定,確實去馬場找過他,可沒找到人,不過還是萬幸……」
「是啊,萬幸封公子恰巧在府里。」我補充道。
「嗯。」蓁娘陷入沉默,小心翼翼地在我的傷口上敷好藥。
「阿椿,我打算去見他。」蓁娘收好藥瓶,口氣篤定。
……
25
自從那日起,蓁娘便把那跟日常不離身的玉簪收起來,沒再戴過。
轉眼臨近中秋,我安排小九將涼亭下掉落的茉莉花瓣悉數收集起來。
這天,未到午時,小廚房里飄來一陣濃郁的甜香。
臨近中秋,桂花蜜糖味道正足,蓁娘今日的龍鳳水晶糕剛剛出鍋。
「怎麼樣?」蓁娘好奇地盯著我,眼里帶著期待。
這段時間,從我們主仆二人一同協作逐漸發展成她來上手,我來試吃。
咬破軟彈的水晶外皮,裹著的蜜糖融化在口中。
我笑著沖她點點頭,順便拿起桌子的筷子,示意蓁娘也來嘗嘗。
時隔兩個月,蓁娘臉上此刻的表情說明這道點心的味道已經做到家。
封驍的隊伍已經在五日前抵達京城。
晚間,外出一個月未露面的封彥差下人來傳話,說是新得了一把女孩趁手的好弓,讓我帶給蓁娘。
我放下手中的活,簡單交代小九幾句,只身一人來到馬場。
「侯府中秋宴,我已經安排妥當。」封彥像是有事在身,開門見山。
我看到他身側的茶桌山,擺著兩把弓。
「公子安排的,自然是萬無一失,只是……」我猶豫道,「那日賓客繁雜,萬一要是出披露,萬一二公子抓到什麼端倪,上次在存水房的事,以二公子的為人,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善罷甘休。」
「你的擔心也不無道理。」封彥低頭思索片刻,「這件事牽涉頗深。」
「我向蓁娘描述過那盒子的款式,她也沒有見過。」我想想繼續道,「這實在讓我更加疑心。」
「你心中這般疑慮,告訴你也無妨。」封彥聲音不覺低下幾分,「這東西的主人是京城最有名行首沈半楓的。」
沈行首?
「據奴婢所知,二公子時常外出赴宴,有她的東西也不足為奇。」我有些疑惑。
「你有所不知,此女雖然是名滿京城,實際上還有另一層身份。」封彥緩緩道。
「另一層身份?」我問。
「這沈半楓是當今皇后安插在京城權貴圈的細作。」封彥頓了頓繼續道,「仲言得到這個東西應該是無心,不過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呈到侯爺跟前,絕對不可能輕輕放下。」
我現在才恍然大悟,幸好那日是他將這東西撿了去。
若是還留在我身上,說不定哪天就會大禍臨頭。
……
三日后,侯府中秋宴,賓客繁雜。
為避免出披露,侯府各院的一等奉茶女使都被安排主廳外圍聽后差遣。
封彥將早早安排好的流程告訴我,宴席中男女賓客并不安排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