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堯出軌三年。
我堅持不離婚。
只是源于心底的不甘。
我們青梅竹馬,從校服到婚紗,也曾真心相愛過。
忽然有一天,我想通了。
決定結束這痛苦的糾纏。
放過他,也放過我自己。
1
我帶爸媽去堯歌府吃飯。
進了飯店,我徑直朝常去的包廂走去。
大堂經理不動聲色地攔在我面前。
她露出招牌微笑,恭敬道:“蕭太太好。”
“嗯。”我點頭,“還是我常點的那幾道菜,上快點。”
說完話,看著站在面前不動的經理,我察覺到了有點不對勁。
“太太,翠竹軒有客人,我帶您去另一個包間?”她禮貌詢問。
“蕭堯回來了?”我下意識問道。
“蕭總還在出差,是別的客人。”
“開什麼玩笑?翠竹軒是留給自家人的包廂,從不對外開放。你作為大堂經理,沒有吩咐竟然擅自把包廂對外營業,我看你——”
“有吩咐,是蕭總的吩咐。”她打斷我。
“怎麼可能——”
話沒說完,我愣住了。
因為,我看到大堂經理眼神里無意間泄露的那絲同情。
瞬間,我什麼都明白了。
冰涼感從心口迅速向全身蔓延。
我聽到自己微微顫抖的聲音:“是夏明媚,對嗎?”
“是。”
“蕭堯交代你們,說她可以用翠竹軒?”
“是。”經理頓了一下,似乎不忍心,但還是繼續道,“蕭總說,夏小姐喜歡翠竹軒,以后這個包間就是她的專屬,隨時為她留著。”
“專屬?”我凄涼地笑了,“也就是說,連我都不能進去了?”
大堂經理沒有回答,但她躲閃的眼神和低下的額頭,說明了一切。
2
“太過分了!”我媽推開大堂經理,氣勢洶洶往翠竹軒闖去。
“媽!”我拉住了她的胳膊,“別去。
”
“清歌,別人都騎在你頭上撒野了,你還在忍什麼?”她眼睛通紅地瞪著我。
我爸也板著臉站過來:“如果你想出氣,我們永遠是你的后盾。我宋家的女兒,有什麼好怕的?”
不敢直視爸媽悲憤的目光,我拉著他們的胳膊哀求:“爸媽,我們回去,好不好?”
“你!”我爸氣得用手指向我,“我宋明遠的女兒,怎會如此窩囊!”
“爸,蕭堯是故意的。他就是想惹怒我,讓我跟他提離婚。”我大聲爭辯。
“離婚就離婚!”我爸憤恨道,“離了他你是活不下去了嗎?”
“清歌,這樣的婚姻,還有維持下去的必要嗎?”我媽拉著我的手,“聽媽的,離婚吧。 ”
“不要!”我大聲哭嚷,“我不要離婚!”
“你就執迷不悟吧!”我爸氣得甩胳膊離開,“我們不會再管你了!”
爸媽走了,我一個人待在飯店大堂,久久不動。
“蕭太太?”耳邊忽然傳來悅耳的聲音。
順著聲音的方向,我看到站在那里風情萬種的女人。
夏明媚,蕭堯公開的情人。
手工定制的改良版旗袍,完美勾勒出她婀娜的身體曲線。
烈焰紅唇,眼波流轉,美得肆意張揚。
所有人都知道,夏明媚是蕭堯的心頭寵。
他們兩人高調地出雙入對。
“蕭太太”這個詞從她嘴里出來,仿佛是她對我的嘲諷。
3
在我面前,夏明媚從來沒有怯場過。
那種小三面對正室時的自卑、膽怯、心虛、愧疚的情緒,她也從來沒有出現過。
她永遠都是那麼理直氣壯。
對于我這個正室,她甚至帶著睥睨和不屑。
因為她知道,蕭堯的偏愛在她那里。
對于蕭太太這個身份,她不是不在乎,而是勢在必得。
她篤定,我們一定會離婚。
蕭太太這個名號,遲早會落在她頭上。
所以,她不急不躁,甚至帶著看好戲的心情,好整以暇地欣賞我的憤怒、無助、絕望、痛徹心扉。
“剛聽經理說,蕭太太想用翠竹軒?剛好,我吃完了,等下讓服務員收拾下,蕭太太就可以進去了。”越是平淡的語氣,越是展現她對我的侮辱。
而我卻愣住了,雙眼緊緊盯著她撩頭發的右手。
手腕處,兩個小小的字母紋身很明顯。
“XY”。
順著我的眼神,夏明媚看了下自己的手腕,笑了:“這是我紋的阿堯名字的縮寫,他感動壞了,然后也去紋了我名字的縮寫。”
我已經有段時間沒見過蕭堯了,竟不知道他紋身了。
想當年,他看到那些有紋身的社會青年就面露厭惡。
他說,紋身是愚蠢幼稚的行為。
那個說自己永遠不可能紋身的人,現在在手腕紋了別的女人的名字。
現在想想,我已經數不清蕭堯打破過多少曾經的誓言了。
那些信誓旦旦的話,全部變成了荒唐的笑話。
4
夏明媚丟給我一個輕蔑的笑,婷婷裊裊地離開了。
我走出飯店,回頭看向房頂的那三個大字,“堯歌府”,覺得無比諷刺。
因為我在飲食上比較挑剔,很難找到符合胃口的飯店。結婚后,蕭堯就為我建了這個飯店。
廚師特意根據我的口味,改良了每一道菜。
可以說,整個城市,這是唯一一個每道菜我都能吃得下去的飯店。
雖然也對外營業,不過有一個包廂是長期為我留著的,我可以隨時過來吃。
飯店的名字是我取的,堯歌府。
現在,這個以我倆名字命名的飯店,也被蕭堯拿去討好夏明媚了。
我想,這個飯店我這輩子都不會再來了。
坐在車里,我打電話給蕭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