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傅明洲才深吸一口氣,勉強笑了笑,說:“我知道了。我突然想起來晚上還有一些事,就先回去了。”
說完,不等我說話,就轉身走了。
他的步伐邁得卻很慢,好像是在等著什麼一樣。
我知道他在等什麼,可是我卻依然沒有張口。
裴池宴將我的辦公室走出了長城的感覺,都沒有等到他想要聽到的話。
到了門口,他的手都已經放在了門的把手上,卻突然沒了下一步的動作。
裴池宴的整個人,都好像凝滯住了,變成了一座亙古經歷風雨的雕像一般。
我看著他落寞的背影,眼神復雜。
良久,他才開口:“文瑤,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我是你的工具嗎?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具嗎?”
我聽著他微微有些顫抖的尾音,沉默了下,才說:“我把你當我的朋友,我的合作伙伴,和偶爾的利益共同體。”
裴池宴握著門把手的手驟然顫抖了一瞬,他沒有再說話。
裴池宴走了。
我站在空蕩蕩的辦公室中,視線到處搜尋著,可是半天都都找不到一個落點。
一束金燦燦的花突然闖進我的眼中,我的視線驟然黏在了上面。
我知道裴池宴在想著些什麼,我也知道他想要什麼。
可是我真的無法給他任何東西,我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要好好地抓住已經進入陷阱的傅明洲一行人的命門,隨后將他們一擊斃命!
除此之外,我真的沒有了任何其他的想法。
或許以后會有,可是卻絕不是現在。
就在我看著那束花出神的時候,一陣敲門聲將我驚醒。
我循聲望去,就見秘書正站在門口。
我收起心中復雜的心緒,恢復了一貫的鎮定,問道:“什麼事?”
秘書的表情有些為難:“文總,來了位沒有預約的客人,她說什麼也不肯走,一定要見你一面,又是個孕婦,我們也怕出什麼意外,所以您看……”
孕婦?
我心中對來人有了些猜測,可是面上還是不動聲色道:“我知道了。但是我手頭還有些工作沒有處理完,你讓她等著吧。”
秘書應聲,出門后貼心地將門關上。
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隨后便站在了寬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高樓大廈和車水馬龍,有些出神。
我的工作早就處理完了,只是不想讓吳燕妮這麼輕易地見到我,才這麼說的。
等到過了兩個小時,我才悠悠出了門。
我走到會客室門口,就聽見里面傳來了吳燕妮的吼叫的聲音:“你們是不是在耍我?說好了只要等一會兒呢?還處理工作?她一個被包養的,能有什麼工作能處理?”
我站在門口聽了會兒,才面不改色地推開了門。
一推開門,就見一向冷靜的秘書被氣紅了臉,雙手都已經攥成了拳頭,一副極度隱忍的模樣。
我覺得好笑,我眼中懷疑如果不是秘書還想要這份工作,又顧及到吳燕妮是個孕婦,她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
見我來了,秘書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笑容,可是卻沒有成功。
看看把孩子都氣成什麼樣了。
我走過去,拍拍秘書的肩膀:“笑不出來就不用笑了,辛苦了。”
說完,我頓了頓,又道:“這個月給你加獎金。
”
秘書聞言,攥得緊緊的拳頭這才松開了些。
她語速很快地說:“謝謝文總,那我就先去工作了,文總你有什麼需要再叫我。”
等我點頭后,她就將一雙五厘米的高跟鞋傳出了輪滑鞋的效果,飛快溜走了。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可是吳燕妮突然響起的聲音,卻讓我笑聲驟停。
只聽她說:“傅明洲瞞著我來見了你,你很得意嗎?”
我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打心底里開始覺得晦氣。
我慢悠悠坐到座位上,看著一臉嫉憤模樣的吳燕妮,誠懇道:“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被豬油糊了腦子又臟了眼睛的。”
吳燕妮聞言,雙眼直冒火:“你什麼意思?”
我說:“聽不懂人話?可是我不會說豬語?”
吳燕妮的臉頓時被我氣得通紅,“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麼東西來。
我嗤笑一聲。
傅明洲和吳燕妮不愧是能成為情人的人,連蠢,都蠢到了一起。
我看她半天說不到正題,有些不耐道:“你到底想說些什麼?如果沒事,能不能別來煩我?我很忙的。”
吳燕妮聽到我的話,似乎終于找到了我的破綻一般,急急還嘴道:“你不就忙著找男人嗎?還能有什麼事情?”
我翻了白眼,切實意識到我現在就是在浪費時間,于是不再想要說話,起身就準備離開。
吳燕妮見我準備離開,急聲道:“等一下!”
“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訴你!”
我步伐不停,就她那個樣子,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吳燕妮見我無動于衷,顧不上別的了,她氣急敗壞地喊道:“你知道我手里有什麼嗎?”
“我有你的裸照!”
聞言,我的腳步一頓。
見我停住了腳步,吳燕妮以為我怕了,于是語氣變得得意了起來。
“我警告你,如果你……”
我打斷了她的話:“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