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忘記鎖門了。
我提著呼吸裝睡,感受到那人輕手輕腳地站在年年那邊一會,又站在了我的身邊。
過了很久,他還沒走。
倏然,江欽蹲下。
灼熱的呼吸混著酒氣靠近。
他湊到我面前,在我唇上印下一個吻。
我怒火中燒,睜開眼,揚手就準備揍過去——
就被江欽一下抓住了。
干燥的手掌跟我十指相扣。
眼睛適應了黑暗,他低笑著親親我的唇角:「不裝睡了?別把年年吵醒。」
話音落下,又親了幾口。
我不敢用力掙脫,咬牙切齒:「你喝醉了,難聞死了!」
江欽從前總是清冷矜貴。
從沒這樣隨意地坐在地上,還拉著我的手蹭了蹭他的胡茬。
「嗯……準備什麼時候告訴年年我是他爸?」
「你不是。」
「死了嘴都是硬的。你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
我是真生氣了:「你這樣,不怕你夫人知道?」
「我沒結婚……你走得真徹底,完全不關注我。」
我一愣。
可我走那天,明明是他未婚妻爺爺的壽宴。
我改口:「你未婚妻……」
「我沒有未婚妻。」
「怎麼可能,你……」
江欽看我,眼里都是細碎的深情,說不清是醉還是醒:「我只有你。」
床,動了。
但江欽,沒動。
我順著江欽的視線。
默默轉身。
發現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披著他的小被子慢慢挪動。
空氣安靜了。
年年也發現了。
他扭過頭,看到我和江欽都在盯著他看,無奈地嘆口氣。
「媽咪,我還是去我的房間睡。
「我不想成為你們 play 中的一環。」
我:「……」
江欽抓著我的手笑出聲。
笑得胸膛都震動了。
4
我們回來一周。
原本冷清的家里。
張姨回來了,之前熟悉的保安回來了,還來了幾個菲傭。
每天都在聊八卦。
八卦的內容都跟江欽有關。
見我去倒水,在廚房的菲傭開始嘮嗑。
「江總沒有訂婚沒有結婚,潔身自好,這些年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專心搞事業。」
「對對對,江總黃金單身漢。」
見我去澆花,保安冷冷的聲音傳來。
「你聽說了嗎?前不久有個女明星故意暗示自己跟江總有關系,那女明星,國民女神,你猜咱江總怎麼處理的?」
「怎麼處理的?」
「他連發三條聲明撇清關系,讓她別害他。滿臉都寫著『你別過來啊』!」
「江總,守男德。老婆孩子不在身邊也能管住自己,好男人啊。」
我:「……」
江欽很忙。
但只要他有時間,就會在家陪我們。
我不搭理他,他就陪年年。
陪年年拼樂高,陪年年看星星。
上百萬的天文望遠鏡說買就買,每個星系都能說出幾句典故來。
那都是我沒能給年年的。
我是在跟江欽戀愛后才知道有竟然有樂高這種玩具,大人小孩都喜歡,一套還死貴。
更不懂什麼天文知識。
那是有錢人才有的興趣愛好。
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只有女孩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
我自以為,我已經給了他我認知范圍內最好的。
可,我的認知范圍,就只有那麼一點。
我知道打破階級壁壘有多難。
更知道接受自己生而平凡有多痛苦。
其實我也挺有錢的,就是沒有那麼多。
阮安年真的應該一直跟著我,而放棄近在眼前的潑天富貴嗎——無論是物質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江欽時刻注意我,見我失落,他拉拉在看星星的年年:「媽媽心情不太好,但她不想理我。
你替我去哄哄她好不好?」
我一愣,就見年年向我沖過來,拉著我彎腰。
嘴唇吧嗒親到我的臉上。Ўž
還在我耳邊小聲說:「替爹地親的。」
我拉著他的手頓住。
江欽自然沒聽見這句話的。
他只是站在不遠處,看向我和年年。
仿佛我們就是他的全世界。
5
我心事重重。
我半夜起床。
我是個小說作者,存稿快發沒了。
再不寫,我就會被追殺。
我戴上銀絲眼鏡,坐在吧臺前敲敲打打。
江欽也出來了。
手里的平板電腦上是密密麻麻的表格,鼻梁上也是一副銀絲眼鏡。
「……還沒休息?」
我不想理他,噼里啪啦敲鍵盤:「有事。」
「忙什麼?」
「沒忙什麼。」
江欽喝了口水。
非要跟我搭話。
「你沒忙你怎麼養孩子?一張卡都沒拿。」
「……拿了你媽的卡。」
「然后沒花。」
也不是不花,而是暫時不需要那麼多錢。
如果哪天遇到什麼急事,我肯定花得毫不猶豫。
江欽沒湊上前來看,又問:「忙什麼!」
我不理他。
江欽笑了:「呵,不說是吧?」
他打開手機,換了口播音腔,一字一頓:「《巨星閃耀,霸總嬌妻很磨人》《追愛!總裁的 99 次逃妻》《穿進娃綜,影后在線殺瘋了》……」
我手指僵住。
臉瞬間爆紅。
tmd 這是老娘寫的羞恥網文啊!
「江欽!!」
我惱羞成怒,蹦蹦跳跳去搶他的手機。
江欽笑得眼都彎了。
手機沒搶到,我一下撲到他的懷里。
江欽順勢摟住我的腰,手臂箍得很緊,不讓我動。
淡淡的男士雪松香,熏得我鼻腔泛酸。
也不是……沒想念過這個懷抱。
他抱住我。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耳后。
我抬頭怒視:「你放開我!」
江欽挑眉:「別撒嬌。」
我怒了:「你放不放!」
「你親一下就放。」
「你放開你放開!」
江欽被我逗笑,胸口都在顫。
「你太可愛了。」
「我不放。」
我要氣哭了:「你這人怎麼這樣!」
他以前也會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