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近水樓臺,我先得月,沒想到周芝插了這麼一腳。
「嫂子,你也別難過,我這就和我哥說我們分手了,然后我幫你追求他。」
不,不,不,周亭只會覺得我是始亂終棄的女人,不會再看我一眼。
看我沮喪的樣子,周芝細細給我分析。
眼下如果坦白,我的包庇和周芝的縱情聲色,我倆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還不如按下不表,徐徐圖之。
行吧,徐徐圖之就徐徐圖之。
但是周芝真不是個靠譜的主,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嫂子」已經叫起來了:
「嫂子,幫我拿下番茄醬。」
周亭緩緩放下了切太陽蛋的刀叉,眼里蘊起一絲茫然。
我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周芝一眼,她自覺說錯了話,聲音顫抖起來:
「哥,是這樣的,這是我們之間的情趣。」
周亭不解,但是周亭點頭。
死一般沉寂的早餐桌,只有機械的咀嚼音。
很久之后,周亭忍不住問:
「所以,我也是你們 play 的一環嗎?」
4
周末,周芝約了幾個小鮮肉去爬山,問我要不要一起去。
本爬三層樓就會出現高原反應的專業熬夜從不鍛煉選手,拒絕了。
那麼問題來了。
周亭肯定以為我會和周芝一起去,我出現在家里,就不太好給周芝掩護了。
「明天下午我就回來了,一晚上,你在房間窩著不出聲不出門,我哥不會發現的,畢竟他那麼忙。」
我想了想,我本身就是死宅,在房間宅一天一夜沒什麼關系。
于是我窩在床上,戴著耳機刷完了囤著的劇,吃完了預先點好的外賣,無聲地洗了個澡,重新躺回床上的時候,已經半夜了。
期間,我時不時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周亭在樓下開會,周亭上樓了,周亭回房了。
原本以為徹底安全了,沒想到我的嘴不爭氣地渴了起來。
炸雞有點咸了,奶茶太齁,此刻抓心撓肝地想喝水。
我悄悄地將門打開一條縫,對角房門下黑黑一片,沒有燈光。
nice,應該睡著了。
躡手躡腳地下樓,摸黑到了廚房,在直飲水龍頭下接了一杯水,咚咚咚一口氣喝完。
渴是不渴了,就是突然又饞了。
拉開冰箱門,看到了上周和周芝一起買的冰淇淋,超大桶,帶上去肯定吃不完。
我費勁地將它捧出來,然后轉身去櫥柜摸勺子小碗。
挖了兩個大球,正準備放回冰箱,轉身的瞬間忽然有什麼堅硬冰涼的物體抵在了我的喉嚨。
那一秒,渾身血液都要凝固了。
「什麼人!」
周亭的聲線很冷,危險的氣息涌動,我頭皮一陣陣發麻:
「亭哥……是我……」
那股劍拔弩張的氣勢倏地消散,周亭轉身開了燈。
我眼睛有些不適應,閉了閉才睜開。
周亭手上還握著那根鐵桿,這給我招呼一下,我得當場見我太奶。
「黎渺,你怎麼在家?」
嗚嗚,不如直接給我一棍子。
想著要上前解釋一下,不留神踩到了地上的水漬,腳下一滑,下一秒天旋地轉,腳背傳來鉆心刺痛。
我齜牙咧嘴正欲查看傷勢,身體忽地被騰空,是周亭抱起了我。
失重感讓我下意識就環住了周亭的脖子。
感覺到他身體明顯一僵。
我樂了,他的小腹硬邦邦,背脊也硬邦邦,要是睡到他,那滋味不敢想。
他把我放到書房的辦公桌上,轉身拿醫藥包。
原來剛才在書房,怪不得房間里關著燈。
腳背被櫥柜劃開一道口子,傷口不深,不過看起來挺可怕。
「可能會留疤。」
他上著藥,輕輕蹙起了眉。
書房的主機嗡嗡作響,他的文件在我身后散落一桌,而書房的主人此刻半跪著,握著我的腳給我上藥,神情認真。
周亭自己也沒注意到,剛才的一番動作下來,他的睡衣領口已經豁開,露出了大片肌膚。
我垂著眸,一覽無余。
腦子突然一抽:【真刺激,和偷情一樣。】
周亭的手猛一收緊,讓我立刻反應過來剛才說了什麼鬼話。
撞上他錯愕的目光,我一時忘了該如何辯解。
「你是在暗示我……周芝她出去鬼混了是嗎?」
什麼驚天的聯想能力!
我結巴道:「不是,不是,她是和同事團建去了,下午還給我發了照片呢,我回房間拿手機給你看。」
我忍著痛跳下桌,踉蹌著奔回房,拿出了我這輩子最快的手速,把她和小鮮肉的合影 p 上了她們公司的 logo。
甚至考慮到男女比例的嚴重失調,把看起來還算清秀的男生硬生生變了個性。
鼠標鍵盤都搓出了火星子,發送給自己保存到相冊,合上電腦的同時,周亭倚到了我的門邊。
這種命懸一線的刺激體驗,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我虛弱地把屏幕給他看,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
「很痛嗎?這麼多汗。」
我連連擺手,他忽然向前邁了一步,我的心跟著漏跳了一拍。
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走進了我的房間。
5
我緊張地攥緊了睡衣:
「還……還有什麼事嗎?」
他的視線掃過我扎好的外賣盒子,凌亂的被褥,以及尚未收拾的內衣上:
「之前疏忽了,你們是不是住一間比較好?」
聽到這句話,我頭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