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特受不了我爸的那語氣,敢情就是對著小老婆說話似地。
我走到儲物間,翻找我要的東西。
我爸看我又不知道搞什麼鬼,跑到我屁股后面。
我轉身,掏出一把剪刀。
我爸見我手里的剪刀,兩只手不自覺地疊加在下半身。
“歲、歲歲,你拿剪刀干什麼?”
我看著我爸的慫樣,朝著玄關去。
拿起香奈兒包包,一剪刀下去。
我媽心疼地閉上了眼。
宋琴卻跳腳了。
“我的包!”
我怒目而視:“你給我閉嘴。給你臉了是不是?”
我揚起手,朝著我爸的腳邊摔了剪刀。
我爸嚇得胖臉慘白。
我拿出手機,點開付款頁面。
“一萬五,四舍五入一下,兩萬。轉吧!”
我爸咕噥著:“一個破包,怎麼可能值一萬。你連你爸都坑呀。”
我眼神凌厲。
“轉呀!”
我爸吃了癟,乖乖掏出手機。
手指劃拉兩下,給我轉了兩萬塊。
我滿意一笑。
首戰告捷。
拉著我媽就出門買包去了。
出了樓梯,還能聽見那個女人的嚶嚶嚶。
切!
3
我媽不時回頭看。
還真不死心,以為我爸會追出來。
我點醒朱春梅女士。
“我爸眼里都是那個小妖精,你呀,真的可以考慮離婚了。”
我媽仍舊執迷不悟。
“小孩子家家,你懂什麼。我跟你爸是不可能離婚的,再說了,你爸就是花花腸子多了一點,其他對我還不錯。”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
感情剛剛信誓旦旦提離婚的不是她咯?
我媽思想陳腐,又一直受我奶的封建思想毒害。
什麼男主外女主內。
什麼相夫教子。
什麼三從四德。
我撇撇嘴。
“媽,我爸都偷人都偷到你眼皮子底下了,你還自欺欺人呢。
”
我媽低著頭,抹抹淚。
這些年,我看過我爸身邊的女人如流水一般。
也就我媽能忍受頭上的青青草原綠油油。
“我一個家庭婦女,離婚了,你以后要結婚的話,我拿什麼給你當嫁妝。
你沒有嫁妝,男方就看不起你。媽不想你走我的老路,錢不是都在你爸的手里。”
繞了一大圈,終于又回到關鍵點:錢。
我一把攬住我媽,拍著胸脯跟她保證:
“媽,有我呢,一切包在我身上......我讓我爸乖乖分一半給你。”
別看我媽現在是家庭主婦,年輕時可是重點高中的數學老師呢。
我媽原生家庭不好。
家里窮得叮當響。
我媽唯一的弟弟不成器,跟人打架,把人打殘了。
人家天天上門來鬧。
剛好我爸一直喜歡我媽,他家里條件好。
然后就在媒人的撮合下,我爸給了20萬的彩禮。
八幾年,二十萬的彩禮真的是頂天了。
我媽就這麼嫁給了我爸。
一年以后,爺爺中風癱在床上。
生活不能自理,樣樣不理人。
公公需要照顧,這個擔子自然落在了媳婦身上。
我奶奶第二天就躲到了鄉下,說是養身體去了。
其實是壓根不想照顧我爺爺。
我爸就跟我媽磨了幾天,因為他不想花錢請保姆。
正好那個時候,我爸生意如日中天。
我媽咬咬牙,退居二線,辭了老師的工作。
她這一干,就當了快三十年的家庭主婦。
每天過著手心朝上的日子。
我爸人精明,財務大權牢牢握在手里。
生意場上,逢場作戲多了,我爸自然也就變了。
這麼些年,外面女人不斷。
我媽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死死抓住正妻的位置不放。
我爸更是清楚,我媽若是離了他,什麼都不是。
我爸名下究竟有多少固定財產,只有我爸一人知道。
所以,我越長大,我爸越放肆。
我帶我媽去做美容,順便還把頭發捯飭了一下。
我媽盯著鏡子中的自己,左看看右看看。
“歲歲,我這樣打扮,不會被人說成老來俏吧!都快當外婆的歲數了,我還趕年輕人的潮流,這......”
從我媽眼底放出的光,我知道她對她的改變是雀躍大于排斥的。
我把新買的小香包包往我媽懷里一塞。
“媽,你把自己活痛快了,才是最重要的。我長大了,再也不需要你的保護了。
你應該去過朱春梅的人生,而不是頂著陳歲歲的媽或者陳大勇的妻子而委屈地活著。”
這麼多年,我媽也就氣急地時候,才會說離婚二字。
屈指可數。
剛剛在家里,也不是真的打算跟我爸離婚。
離婚代價,對于她來說,就是一無所有。
而我這個做女兒的,就是想給她重新開始新生活的底氣。
至少要分到一半的財產。
我媽聽了我的話,陷入了沉思。
4
家里的那個小妖精是我奶奶介紹過來的。
論起關系,算是遠房親戚。
她老公車禍死了,所以她年紀輕輕就當了寡婦。
我爸在老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小老板。
我一琢磨,肯定有貓膩。
“我奶呢?”
我媽見我幾百年都沒問起奶奶,突然這麼一提。
“她說住不慣城里的大平層,你爸給她送到鄉下去了。哦對了,你爸請了那個宋姨的親媽當了你奶奶的保姆。”
我冷哼一聲。
我奶跟我爸就是沆瀣一氣。
我媽在家里地位低的另一個原因,是我媽無法生育。
她生我的時候大出血。
為了救我媽,醫生把子宮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