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告律師已經無語到說不出來話,最后法官判決我每個月給吳丹5000撫養費。
當我和經紀人走出法庭時,停車場不遠處正圍著一群人。
正是吳丹和程遠推搡著律師,不滿意這樣的判決,說他昧著良心騙他們的錢。
律師站直身子,警告他們兩個:“這里可是法院門口,你們要是敢毆打我,我一定會起訴你們!”
看著圍成一圈的記者,他看向兩人的神情變得更加鄙夷:“我要是知道吳女士你的所有描述都是謊言,還當庭提供假的診斷證明,我一定不會接你的案。”
“程鳶小姐有你這樣的母親,我都可憐她!”
說完,又捋了捋自己的律師袍,撕破了兩人的面具后施施然離開。
記者聽到這話自然不肯放過,吳丹撥開人群和程遠狼狽逃離。
見到我走過來,又圍住了我。
正好我也有些想說的。
“之前在微博發布不實信息的所有用戶,無論是營銷號還是個人賬戶我都會一一起訴,等著我的律師函吧!”
“我已經保存了所有證據,你們刪除也沒有用哦!”
第8章
吳丹不滿又再度上訴,可惜被駁回,維持原判。
之后的每一天我都能收到一封道歉信,只因我起訴要求那些造謠的人必須向我道歉,并且將所有的賠償金捐贈給婦女協會。
粉絲也覺得揚眉吐氣,在評論底下夸贊。
盼得云開見月明,吳丹過往的種種惡行都被公之于眾,我的工作全部恢復。
忙了幾個月我終于有時間休息,這日清明,我回到了村子里,找到奶奶的墓地,給她帶了她最愛的荷葉雞,倒了幾杯她最愛喝的菊花茶。
“奶奶,現在的我過得很好,你一定能看見吧?”
“你總說要看著我長大,可是卻食言了。”
“但沒關系,我會一直來看你,讓你看看二十五歲的我,三十歲的我乃至我結婚生子,白發蒼蒼的樣子。”
每年清明我都要在她墳前給她說一樣的話,就怕她又忘了。
可惜我記憶當中的她,再也沒有過變化了。
我坐了半天,才舍得走。
還未來得及上車,幾道熟悉的身影闖入了視角。
程遠被幾個高大的男人圍在中間打,他躺倒在地上,村道上的黃土沾了他滿嘴,讓他睜不開眼,吳丹護在身下,才讓人停了動作。
時隔幾個月,他們兩個卻比之前要狼狽許多。
吳丹的頭發都白了許多,不知道為何她突然扭頭,就看見了我。
瞬間興奮的指著我對那幾人說道:“那是程遠姐姐,她是個大明星,你們跟她討錢。”
幾人聽見這話朝我走來,我立即警惕起來,準備拉開車門,就被他們按住。
“你有錢是吧?程遠賭博欠了我們錢,加上利息一起一百萬,你是他姐姐,就替他掏了吧。”
我冷靜下來:“冤有頭債有主,他欠你們錢,就讓他還。你們這是不合法的,我有專業的律師,你們也不想鬧上法庭吧?”
“我跟吳丹程遠早就恩斷義絕,所以,建議你們還是找回他。”
幾人聽見我的話不敢為難我,就讓我打開車門走了。
程遠眼里充滿了恐懼,起身就跑,那幾人反應過來追了上去,吳丹被遺忘在原地,嘴里還喊著她寶貝兒子的名字。
從那天起,程遠和吳丹的電話一直打過來,被我拖進黑名單里。
每個月給吳丹的五千塊撫養費,恐怕連他那欠下賭債的利息都不夠還。
他們沒了聯系我的方式,我的世界一下安靜了。
直到半年后。
我剛剛拍完戲,卸下了發包和厚重的服裝,小助理捧著熱茶遞給我。
喜笑顏開:“鳶鳶姐,你那部《風霜》的電影被提名了金視最佳女主角,那邊已經剛剛給了通知。”
“現在你已經是最紅的一線女星,也算苦盡甘來啦。”
我喝了一口熱茶,舒服地瞇起眼睛。
經紀人拍了拍我的腿說道:“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一聲。”
第9章
我睜開眼望向她,她緩緩說道:“你母親吳丹患癌了,剛才醫院打來了電話,她在路邊暈倒被送到市人民醫院,做了腦部CT,查出來腦癌晚期。”
“醫院說給你弟弟打過電話,他聽見后沒說一句話直接掛斷了,所以就打給了你。”
我垂下眼眸,不作聲。
我還是不愿意原諒她。
三天后,醫院又打電話來,說是吳丹彌留之際,想見我最后一面。
我終究心軟,到了醫院,她在急救病房里。
吳丹在病床上躺著,臉頰兩邊已經深陷進去,臉色不同常人,而是泛著青黑。
護士說,她這段時間經常在昏迷中,有時候會出現譫妄,會攻擊人,所以沒有陪護愿意照顧她。
而程遠,自從第一次接到電話之后,再打過去就被他干脆利落的掛斷。
她身上是一些嘔吐過后留下的痕跡,由于腦癌晚期顱內壓增高壓迫到視神經,已經看不見了。
今早醒來嘴里念著我的名字,就想見我一面。
我拉開椅子坐下,吳丹聽見聲音將臉側了過來,輕聲問道:“是鳶鳶嗎?”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輕輕應了一聲:“嗯。
”
吳丹瞳孔亂轉,眼淚滑落下來,手也只是一層皮包著骨頭,沿著床邊伸過來:“鳶鳶,是我錯了,從前的一切。”
“我到現在才明白......”
我看著她幾乎要破碎的樣子,有些心酸。
卻不肯與她再說一句。
我還是怨,怨她從前種種,對我的不公,拋棄我的兩次。
吳丹聽不見我聲音,更加慌亂,她哭喊起來:“鳶鳶,你原諒媽媽好嗎?你原諒我......”
滿臉都是淚水,她的眼睛對著天花板,瞳孔里甚至沒有我。
她呼吸急促,胸口劇烈浮動起來,呼吸聲像。
緊接著瞳孔開始渙散,手無力垂落下來,像一根軟掉的面條。
心電監護警報聲響起。
嘀嘀嘀———
護士和醫生立馬進來,把我請了出去。
我隔著病房玻璃看見他們針管里的藥水打進她血管里,醫生給她做心肺復蘇。
心電監護儀上始終是一條直線。
時間過去,他們走出來,道了節哀二字。
我結清了她的費用,吳丹的遺體被送去火化。
程遠接到消息時,還在賭場里,他胡亂應了幾聲就掛斷了電話。
吳丹的葬禮我沒有出席。
只給她買下了一塊墓地。
金視頒獎典禮,臺上的人緩緩道出一句:“本屆最佳女主角的獲得者,程鳶。”
全場響起粉絲的尖叫還有鼓掌聲。
是金視這項獎項最年輕的獲獎者。
望著遠處,我落下眼淚,緩緩說道說道:“我最想感謝的除了我的粉絲,我的工作人員,還有一個人。”
“那就是我的奶奶,她是我人生中的一等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