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顧幾人的驚叫,又重新坐下,轉頭面無表情掃了一眼狼狽的夏至雨,淡淡道:
“都給我繼續看。”
4.
爸爸轉過頭,彼時電視上已經開始播放第二段場景。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廢棄的倉庫之中。
我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綁住,身邊傳來斷斷續續的嗚咽聲,我循聲看去,入眼的便是穿著校服的16歲夏柔,正滿臉害怕地縮在墻角哭泣。
此刻,我還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我只記得自己剛出校門還沒走多久,便被人用頭套套住了腦袋,接著便沒了意識。
“小柔,小柔!”
我一點點挪到夏柔的旁邊,想要詢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夏柔嗚嗚地哭著,似乎已經被嚇到說不出話,她朝著我揚了揚下巴,我順著她的方向望了過去,正瞧見了滿身狼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夏至雨。
瞧他的樣子,怕是剛被人猛揍了一頓。
“這段記憶,應該是至雨他們幾個被人綁架的那次吧。”
爸爸皺著眉頭注視著電視上的場景,大概猜出了這一段記憶的內容。
夏至雨也自然回想起了自己一年前的這段記憶,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
“呵,她居然還有臉把這個當做是最深刻的記憶。”
似乎終于扳回一籌,此刻他的臉上極為不屑。
我飄浮在空中神情始終冷淡,可嘴角的冷笑卻是始終沒能落下。
可憐啊!
也不知為何我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抹期待。
我現在很期待,夏至雨在知道真實的一切后,臉上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畢竟,這可是我送給他們倆的第二份禮物。
“爸媽,要不我們別看了。”
在我沒注意到的地方,夏柔有些忐忑的聲音從病床上傳來。
“爸爸,我不想看了,我不想再去想被綁架的那件事兒。”
“爸,我害怕!”
見夏柔的臉上露出恐懼的神情,夏至雨眼里泛出了心疼,他將夏柔抱進了懷里,立刻出聲道:
“爸,您有什麼脾氣沖著我發,您沒瞧見小柔有多害怕嗎?”
“這件事兒還有什麼可看的,不就跟小柔說的那樣,那個自私鬼為了自己逃命,把我們倆丟下了,結果自食惡果了嗎!”
“她自己不也默認了這件事兒……”
“都怪二哥!”
夏至雨的話沒有說完,因為此刻電視里已經傳來了夏柔埋怨的聲音。
“都是這個蠢貨惹上了這群家伙,玩兒哪個女人不好,非得去玩一個有男人的賤貨。”
“他自己犯賤被人報復也就算了,干嗎非要扯上我啊!又不是我讓他去上趕著當舔狗的!”
“我今晚本來還約了朋友一起去KTV的,都是因為他,害我放別人鴿子了!”
夏柔咬牙切齒,紅著眼看著陷入昏迷的夏至雨,這一刻她的臉上哪里還有那些所謂的兄妹溫情,有的只有憤怒與埋怨。
病房里,將所有話裝進耳朵里的夏至雨滿臉震驚。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幾乎是下意識推開了懷中的夏柔,簡直不敢相信這種惡毒的話竟然是從自己疼愛的妹妹空中說出來的。
他應該更沒有想到,自己在妹妹眼中,根本比不上她跟朋友的約定。
見夏至雨變了臉色,夏柔眼神驚慌,慌張地抓著夏至雨的衣角,對他慌忙解釋道:
“哥,不是這樣的。”
“我當時就是太害怕了,所以才抱怨兩句,你別怪我。”
夏至雨沒有出聲,若是換作平常他可能還會立刻原諒面前的夏柔,但是瞧他如今的神情,顯然是同她之間有了隔閡。
我飄在空中看著這兩人,不知為何忽然笑出了聲。
看著一向你儂我儂的兄妹忽然之間有了隔閡,此刻我的心里竟有種猛烈地快感。
但,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夏至雨的視線又重新投到了電視上。
“行了,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
我皺了皺眉打斷了他的抱怨,看著不遠處正在喝酒打牌的家伙,那渾身的混混氣質瞧著便讓人發怵。
我一點點挪到夏至雨身邊,觀察著他現在的情況,直到挪過去時,我才瞧見平日里那個神氣跋扈的家伙,現在滿臉是血。
他的腦袋應該是被人打了一棍,流血的傷口已經結痂,臉上鼻青臉腫,身上還有許多腳印。
我尚且不知夏至雨究竟做了些什麼,這幫人綁我們又是為了什麼,但恕我那時只能將一切往壞處去想。
“我們得想辦法逃出去。”
我活動了一下手腕,緊皺起眉頭,忍著手腕磨損的疼痛,在夏柔震驚的目光里,熟練地將手從綁得并不牢靠的繩子里脫了出來。
粗糙的繩子將我的手劃出了好幾道血痕,可我始終沒有吭一聲,不動聲色解開腳上的繩子后,小心翼翼四處張望。
最終在靠近角落的雜物處發現了一個狹窄的狗洞。
“我先從那個狗洞里鉆出去找人報警,你待在這兒別吭聲,我馬上就回來。
”
我一邊瞧著那邊那群混混,一邊小聲同夏柔囑咐。
或許是見我要走夏柔的神色頓時慌張了起來:“不行,你不能一個人先走,你帶我一起走。